第19章 第十九章 招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公公大声宣告：“禹王殿下到！”

只见御书房门被打开，紧接着就看见洛禹缓步走入房内。

原本听着三个女人打架的皇帝也抬起头，蹙了蹙眉：“皇弟深夜造访御书房，所谓何事？”

洛禹先是行了一礼，气定神闲道：“臣弟经过御书房，听见里面有争执声，便想前来一探究竟。”紧接着，又看了眼场内所有人，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贵妃娘娘那担子事？”

皇帝这下更愁了，他伸手抚平眉间，语气透着丝丝倦意：“是啊，既然皇弟来了，那就留步帮朕看一看吧。”

洛禹领恩后，便站到了角落，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禹王来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皇后眼神狠厉地盯着沈从心，准备反客为主，质问道：“沈医女，你倒是说说我在卖什么关子？”

被狠狠剐了一顿的沈从心内心默默无语，表面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事到如今，皇后娘娘还是要与奴婢争吵吗。”

“明明就是……”皇后娘娘狡辩的言辞还未说完，内壁上挂着的宫灯忽然熄灭了，御书房瞬间被黑暗侵入，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的一愣，就连皇后极力辩护的声音也消失了。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阒然无声。

过了半响，皇帝微微动怒的声音响起：“什么情况？来人……”

话音未落，偌大的御书房里传来一声惨叫，声音不断回荡在房里，几乎要喊到皇城外头去。

紧接着，房内两壁的宫灯又亮了起来，一时间，众人被光束刺到，闭上了眼，待到睁开眼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一具尸体竟出现在了御书房中央！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站在尸体不远处的沈从心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指着尸体大喊：“贵……贵妃娘娘！”

场内的目光全部顺着沈从心的手指看向尸体。

跪在原地的侍女就在尸体身旁，一扭头，差点被吓的魂都没了，之前的镇定浑然不见，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惊恐，声音也哆哆嗦嗦的：“贵……贵妃娘娘我错了，你……你不要怨我，不止我一个，还……还有人，真的……真的！不止是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侍女，而皇后心中也开始惊慌，方寸大乱。

皇帝看见爱妃的尸体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不由得震怒：“来人！将贵妃的尸体抬下去好生看管着。”

待到贵妃娘娘狰狞的尸首被抬了下去后，侍女也渐渐过了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耍了，说漏了嘴，但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还有一个太监跟奴婢一起杀的……”

说完，她抬起头，发丝随意散在她脸上，配上她白到瘆人的脸色和发青的嘴唇，狼狈极了。

皇帝听后，即刻命人把太监抓上来，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皇后有些紧张的神色。

因为是皇帝亲自下令，衙门效率很快，没过多久，那名太监就被带了上来。

“这太监长的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一直在角落看戏的洛禹忽然出声。

皇上听见后，立刻问道：“此话怎讲？”

“就是眼熟罢了。”洛禹洋装思考着，发出一声惊叹：“啊！前些日子拜访了一下长春宫，有个太监不小心撞了本王一下，好像就是他。”

长春宫，正是皇后的居所。

“皇后，你可有话要说？”皇帝的质问就像龙威般朝坐在身侧的皇后压来，让本就有些惶恐的皇后更为不安。

可毕竟是稳居后宫多年的皇后，她内心很快镇定下来，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让自己抽身。

她走到皇上跟前跪下，眼眶已经湿润，两眼汪汪，似是有泪水在打转：“臣妾冤枉啊！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见状，脸色也缓了几分，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皇后自然是有些感情的，但事态严重，他语气还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那皇后说说，你怎么个冤枉法？”

“臣妾与贵妃无冤无仇，为何要派人杀她？遣的还是身边的侍女，这更是不能了。”皇后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边潸然也不忘注意自己的姿态。

这一番说辞像是狐狸精一样，把皇帝魅惑住了，脸上流露出踟蹰的表情。

沈从心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知道皇后这块硬骨头可不好啃下，于是将话语对准侍女：“小女斗胆问一句，当真只是你和太监二人的注意？”

侍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们和贵妃娘娘有何怨仇？大到竟要杀了她？”沈从心每说一句，便往侍女的方向走一步。

而侍女显然也没想到沈从心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说不出话：“奴婢……”

“再言，你们两个小小的奴才，哪来那么大的胆去杀贵妃？”沈从心的措辞就像一把把利刃，一下一下插在侍女的胸口。

“奴婢……”侍女被逼问的面露挣扎，手也紧紧握着拳。

“你若是坦白，皇上说不定还会放了你的亲人。”站在一旁的洛禹突然发声，紧接着朝皇上一揖：“皇兄觉得呢？”

洛禹在一侧站了那么久，心里虽是盘算着其他，倒也不介意来添把火。

皇帝正欲开口，却被侍女打断，她快速瞥了一眼皇后，直接站了起来，双眼睁的又大又圆：“不！奴婢……”

这时，皇后身边的女官朝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人有一瞬的四目相对。

由于这一幕极其隐蔽，除了一直在观察皇后的洛禹和沈从心，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皇帝被打断已经有些恼怒，他的两根眉毛几乎要扭在一起，他拍了拍桌案，威吓道：“说啊！”

“奴……奴婢能肯定就是奴婢与太监二人所为。”侍女将原本想说的话强行咽了回去。

这一下皇帝彻底盛怒，额间隐隐约约爆出几根青筋：“你当真不愿交代？”

侍女本就是个小人物，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着皇上，但此时皇上却因为她而动怒，慌乱是肯定的，她咽了咽口水，语调带着丝丝颤意：“真的只有奴婢与太监二人所为。”

皇帝将视线转移到太监身上，质问道：“你说。”

可那全程没说过话的太监却很是护主，直接豁出去道：“对，确实是我们二人所为。”

皇帝自然知晓两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可目前的情形却奈不了他们如何。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倦：“来人，将他们关押到地牢，明日严刑逼问。”顿了顿，又道：“在真相尚未查出之前，皇后不得踏出长春宫半步。”

眼眶带红的皇后虽表面求皇上明查，内心倒松了口气，至少今夜算是逃过一劫。

而皇帝下完这两道旨后，便命人散了，众人行完礼后依次离开了御书房。

……

外头夜色遮盖了金乌，一个银钩挂在了天上，斑驳星点以皓月为中心扩散，像是一只只流萤在空中闪动。

宫内的气氛太过压迫，目睹了全过程的沈从心刚踏出御书房，看见这番景色，只想感叹一句：世间真美好啊！

古代皇帝能够肆意掌握人的生死，一言一行都必须做到附和他的心意，沈从心不单累，心还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咔嚓了。

即使踏出御书房，回想起刚刚的每一帧，都能让沈从心心里一阵发虚，果然历史书上说的没错，皇帝的威严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她一边想，一边哼着小曲走回寝宫，准备抓紧时间再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