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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了我?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了我?

书名:放了我 忘了我作者名:屈婉冰本章字数:2188更新时间:2021-12-27 16:47:45

一只手将她胸前的长发拨到枕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说道:“焕茹,我要为你上药,你别紧张,我不乱动。”

钟焕茹闭着眼睛,只觉得昏昏欲睡。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张了张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不要,不要碰我,让我睡觉。”

霍卓远慢慢掀开被角,轻轻拿起她雪白纤细的手臂,用棉签将药膏小心翼翼的敷在她手肘的淤青上。

“焕茹乖,霍大哥知道你有多疼,上了药就没那么疼了,你也能睡的好一点。”

她用力挣扎了一下,肋下立刻传来撕裂一般的剧痛。她闷哼一声,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再使不出一丝力气。

霍卓远为她的手腕,手肘,肩膀都敷了药,再按照大夫的嘱咐,轻轻按摩,然后用热毛巾热敷。

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她也好像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抗拒他的触碰。

大夫为她接骨的时候,已经褪去了她的旗袍,接骨包扎之后,她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袍,避免紧窄的衣服压迫她的伤口,也方便每日换药。

他慢慢掀开被子,去看她膝盖上的擦伤。可失去被子的温暖,腿上突然袭来的凉意让她从迷糊中惊醒,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要,不要碰我。”

霍卓远迟疑了一下,望着她膝盖上的一片乌青和已经结痂的伤口,眼底的惊痛随着一抹泪光一闪而逝。

“我会轻轻的,焕茹相信霍大哥一次好不好?”

“霍大哥,你放我走吧!”

霍卓远神色黯然,没有回答,只是俯身替她仔细涂着药膏。

台灯的光芒昏黄温暖,照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越发衬的那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他暗自叹了口气,终于幽幽说道:“焕茹,对不起,我知道让你受苦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用性命保护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钟焕茹的声音依旧微弱:“你放了我吧!我不爱你,你应该明白的,我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也永远不可能生出一丝情意。你放我走吧!就算是死,我宁愿死在隆震海的枪下,也不要死在这里。”

“我会保护你,你的仇,我会帮你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别离开我,好不好?”

“今日之辱,全拜你所赐。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夫妻离心,同室操戈。焕茹平生,闻所未闻。我不要留在这里,这里让我恶心,算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霍卓远紧紧闭上了眼睛,他最害怕的,就是被钟焕茹看到他的家事。如此肮脏,如此不堪,他宁可立时死去,也不愿被她憎恶嫌弃,视如敝履。他暗自咬了咬牙,轻声说道:“焕茹,对不起!”

“我求你也不行吗?霍大哥,我求求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不可以吗?”

他替她的伤口包扎上绷带,轻轻替她盖好被子,起身将装着药瓶绷带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才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拉过她的手,她的素手柔荑仿佛娇嫩的莲瓣,握在手心,柔若无骨,好像一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一生,我只求与你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焕茹,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宁愿让我困死在这里,也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吗?”

“我向你发誓,我会用我的性命护你周全。你再相信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了我?”一滴泪滑落,钟焕茹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再不肯看他一眼。

夜阑人静,四下里寂静无声。霍卓远听着她轻微的呼吸声,便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自从痛失奶娘,小小年纪的他就开始浅眠,常常在睡梦中被各种细微的声音惊醒,之后彻夜不眠。所以,他多年来几乎夜夜睡不安稳。如今有了钟焕茹,他深怕有一丝委屈怠慢了她,自然处处留心,事事周全。所以没用几天,他便能凭借她或清浅,或均匀的呼吸声,判断她是熟睡,还是辗转难眠,甚至能从她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中,对她的隐忍煎熬,感同身受。

他孤零零的坐在黑夜里,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绵软的地毯中一般,抱膝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树梢上的一轮明月,静静的出神。

他只求与她相伴白头,只想保护她一世安稳,可今日却害她受尽屈辱,让她对自己鄙弃厌恶。他以为这一次,自己果断强硬,与钟焕茹夫妻名分已定,霍致远便无计可施。没想到,他的无耻远超自己的想象,竟然这般陷害铲除他最爱之人。

他从小就视若神明的父亲,眼里永远只有那个嚣张跋扈的嫡长子,从来不曾对他垂怜关爱半分,视他如同草芥,任他自生自灭。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还在幻想什么,可若无一丝期待幻想,为何想到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里会这般痛不欲生,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冷酷凉薄的世界。

屋子里明明烧着暖气,暖香袭人。可这漆黑的夜里,他却分明觉得周身风饕雪虐,五脏六腑都结了冰。他望着睡梦中仍旧用纤弱的手臂护着自己,眉心微蹙,睡的并不安稳的钟焕茹,一滴泪缓缓滑落。这一生,他什么都不要,谁也不在乎,只求与她相伴白头,是不是不可以?

他胸中澎湃着滔天怒火,眼神却冷的像千年寒冰。一双手紧握成拳,死死握着钟焕茹当日刺伤他的那把匕首。锋利的刀刃深深割入掌心,重新割开掌心的伤疤,刻骨的疼。他恍若未觉,仿佛血流不止的并非他的血肉一般。不知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真的痛彻心扉,他的身体在黑夜中微微颤抖。

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这是他该受的。

自那日之后,霍卓远与袁佩珊形同陌路,对她不闻不问,日夜守在钟焕茹身边,须臾不离。

袁佩珊似乎很平静,不再来找麻烦,只日日陪着胜凯嬉戏玩耍,一派母慈子孝的景象。

陈丽华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照样花枝招展的进进出出,偶尔见到钟焕茹,也还是妹妹长妹妹短叫的亲热,让人听得心里发腻。

千鲤池畔仍然垂柳依依,池水依然碧绿无波。日子平静的过着,每个人都一副恬淡安逸、与世无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