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追债

　　　　几万块的现金随身携带显然不现实，张觉然又花了一百块在商城里买了一个双肩背包，把钱都放进了包里，像个走江湖的背包客，又野又油腻。

　　看来还是要去办张银行卡，现在启动的钱有了，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赚钱路子......张觉然在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几万的钱虽然听起来很多，但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就很少了，更逞论自己想要到大学里创业，临安市的花销可要比东嘉大很多，张觉然感觉这几万块钱也没啥味道了，还得继续赚点钱带到大学去。

　　来到方柔柔的家门口，院子里的俩母女正在摘着菜，聊着一些家长里短，基本上都是方柔柔的母亲在说，方柔柔在听，温婉恬静的侧脸在霞光中褶褶生辉，好似承载了夏天里所有的清凉跟温柔，偶尔才会轻声的回应两句。

　　“你同学来了。”方晴率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觉然跟吴明，笑着提醒了方柔柔一句。

　　方柔柔这才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杏仁大眼里有些迷茫。

　　张觉然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自然，先是跟方晴打个招呼，然后自顾自的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来，吴明就没这么自然了，显得有些拘谨，眼巴巴的指望张觉然也搬张凳子给他，等到最后也没等到，无奈只能干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有什么事吗？”方柔柔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瞅着张觉然。

　　“我来给你介绍工作的，你不是想要挣钱吗？”张觉然笑嘻嘻的回答。

　 方柔柔不是个好的捧哏，依旧盯着张觉然不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张觉然突然有些怀念前世的那些员工了，工作能力虽然说不上很好，但是个个都是捧哏的人才，讲话又好听，每每自己开个头，他们都能很配合顺着自己的话题提问，哪里像现在连个捧哏的都没有。

　　张觉然说：“我在兴泰搞了个活动，你可以进一点小东西进去卖，现在暑假，小朋友又多，你看上去像个邻家大姐姐，不愁卖。”

　　方柔柔摇了摇头：“可是我没有钱进东西了呀。”

　　张觉然说：“这个没关系，进货的钱我先给你，你卖多少给我多少就可以，这也算是我的投资。”

　　方柔柔还是不愿意，一来跟张觉然非亲非故的，突然这么殷勤的帮自己，她本能的有些排斥，二来她也不愿意欠人情，她家里欠下的人情很多了，已经欠不起了。

　　倒是方晴听了一会儿琢磨出味儿了，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卖点我们自己绣的东西可以吗？”

　　站在一旁的吴明适时的插了句嘴：“阿姨，兴泰商城是东嘉市目前最大的商贸城了，咱们也不能随便卖呀，也得稍微拿得出手一点。”

　　吴明心眼不坏，但是没啥情商，心直口快的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他的意思就是说别人手工的制品上不了台面了。

　　方晴也听出来了，不过她也不会和小孩子去计较，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回到里屋，端出一个用竹条编织的篮子，上面盖了块花手帕。

　　“你们看看这个行不行，都在篮子里了。”

　　张觉然跟吴明面面相觑，而后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竹条编织的篮子，把手帕拿开后，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彩绣，图案各异，造型精美，晕色自然而和谐，连张觉然跟吴明这样的大老粗都被这些精美的彩绣给吸引住了。

　　张觉然拿了一块绣有湖石的彩绣，拿手指轻轻触摸，指尖居然传来了凹凸不行的触感，惟妙惟肖的，他在心里直呼牛逼。

　　“卧槽，你家有这玩意儿，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小吃街摆摊，直接卖这个不就行了。”张觉然扭头看向俩母女，眼里都是不解。

　　方晴说：“小柔试过了，不好卖的，买的人少，而且这种彩绣耗时比一般的彩绣要长，想靠这个谋生很困难的。”

　　张觉然点点头，说道：“这个也可以，到时候我来帮你们安排一下，这东西不能像卖常货那样卖，要讲究点方法。”

　　正说着话，大门口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妻，方晴跟方柔柔看到进来的两人，面色一变，有些尴尬，目光在张觉然跟吴明身上来回游动。

　　张觉然有些猜到了这两人的来意，拱了一下吴明让他起来一起出去，吴明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张觉然出去了。

　　“咋了？”吴明低声问好友。

　　“应该是来要钱的，你没看这两人刚进来，她们脸色都变了吗？”张觉然回答了一句，靠在墙上，把注意力都放在院子里，他想听听她们说了什么。

　　院子里，方晴有些尴尬，搬来凳子让两人坐下，刚坐下，那个中年妇女就开口了，语气有些不耐烦：“方家妹子，你那个钱到底啥时候给我们啊？我儿子今年上大学学费都还没着落呢。”

　　“刘姐，能在宽限几天吗？现在我真的拿不出来，前两天住院也花了不少钱，现在家里真的是没有钱了。”方晴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句，讨债的人来了无数波，尽管已经习惯了想，但是每次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难为情，这就是欠人钱的悲哀。

　　被叫做刘姐的人又说：“不是我不给你宽限，你看看这都多久了，我们也要生活，两千块钱我们借你快一年了，可都没算利息的，你也应该为我们考虑考虑。”

　　旁边的中年人想要说话，被自家老婆瞪了一眼，蹦到舌上的字眼又被他给咽了回去，他不是自家老娘们的对手。

　　别人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晴也没办法，走进屋子，过了片刻后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百块钱，说：“刘姐，我这还有两百，先给你，过两天我就找个工作，剩下的我会尽快还你。”

　　语气带上了一丝哀求，方柔柔看着自己的母亲低声下气的模样，咬着嘴唇，眼里满是心疼和委屈。

　　刘姐没接，不依不饶的继续说：“方家妹子，没你这样的，两百块钱给我儿子当路费都不够，你还准备分期吗？”

　　家里仅剩的就只有这两百块钱了，还是俩母女这个月的生活费，但是自己欠钱在先，也不怪对方咄咄逼人，都是街坊邻居的，谁家都不富裕。

　　中年夫妻就这么坐在院子里，大有一副你今天不给我今天就不走的架势，院子里陷入了沉重的寂静。

　　夕阳垂落西山，夜幕逐渐降临，胡同里来来往往的多了许多下班的人，有的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都在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门外的张觉然也站不住了，从背包里点出一踏钱，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一袭四人都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

　　十八岁的方柔柔难掩自卑，在同龄人面前被揭开了家丑，换谁都有些顶不住，如果是吴明，说不定直接当场就挖洞钻进去。

　　“欠你们的两千块我替她们给了，有给你打借条没？有打借条的话把借条拿来。”张觉然看着刘姐说道。

　　见到有人替这对苦命母子还钱，刘姐开心坏了，忙不迭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说：“有的有的，在这。”

　　方晴看到张觉然这么说，慌忙站起来拦住了他：“不行的，哪能让你替我们还钱。”

　　刘姐这下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道：“不让他替你们还钱，指望你们还钱那得猴年马月？难不成一个月两百两百的分期还吗？你等的起，我家可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