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次那事

“嘶！真特么倒霉……陈波，你来！”

“来了……”

我不情愿的接过了菜刀，这已经是王老鳖这个月第五次切到手了。

我叫陈波，今年二十三岁，家在农村。

老爹给王老鳖送了两箱老村长，王老鳖这才把我带到城里打工。

小东北大炖菜，明面上只是个苍蝇馆子，暗地里却做着大饭店也没有的‘硬菜’。

昨天是野山鸡，今天是穿山甲。

我没有急着下刀，而是在先手指上割出一道小口，又蘸了点穿山甲的血液，在眼皮上涂了一点，又在菜刀上涂了一点。

王老鳖一边包扎手指一边催：

“手脚麻利点，让你切肉，又不是绣花！”

我歉意的笑笑，然后下了刀。

穿山甲不好料理，王老鳖这个老师傅都经常切到手，可我却从没受过伤。

并不是我的刀工更好，而是我的血混合了穿山甲血液再涂在眼皮和菜刀上，能看到和触碰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红丝。

从穿山甲身上开始，密密麻麻的红丝蔓延到菜刀，还有些牵扯在王老鳖身上。

这些红丝代表的是因果，我的血就好像显影剂，混合了其他血液之后，能够看到和影响到因果。

红丝巧妙的勾勒出穿山甲的形状，时不时拉扯一下菜刀，但都被我避开了。

切完之后，几根红丝沾到了我身上，轻轻拖拽，像是在哀求。

我摇摇头，直接用涂了血的菜刀把红丝斩断。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在店里干下去，你的仇怨我实在爱莫能助。

这时候，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慧姐来到了后厨：

“小陈波，干得不错，这二百块钱是姐奖给你的！好好跟王师傅学，说不定将来姐这店要靠你掌勺呢！”

咕噜，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二百块，够我吃好几顿肘子打牙祭了。

然而王老鳖一把把钱抢走，只丢给我二十块：

“小屁孩一个，哪有啥用钱的地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下午给你放假，二十块拿去买瓶汽水喝吧！”

二百变二十，肘子变汽水。

我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小东北大炖菜。

我不是不想要这钱，可我一旦要了，王老鳖铁定不会让我在店里待下去……我和王老鳖，慧姐会留谁不用想都知道。

回到租住的小平房，门居然开着，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进屋我就被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抱住了：

“老陈，你可算回来了，给你带了好东西，别说兄弟不照顾你！”

黄琦是我的高中同学，在附近天桥底下卖点盗版光盘什么的，经常来我这蹭饭吃。

他知道我能看到红丝，也知道自己那双手上牵满了红丝，但黄胖子该撸该卖一点不耽误。

进到里屋，我才发现黄胖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

女人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很漂亮也很有气质。

小孩只有五六岁，看上去很乖，可是脖子上有一圈红印，嘴唇发紫，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

黄胖子一拍脑门，笑道：

“老陈，这是蒋女士和她的公子，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一点点小忙……”

“蒋女士，这位就是我兄弟陈波，他那天生的本事，啧啧！那些江湖骗子和他根本比不了！”

黄胖子话没说完就被我怼到一边去了。

“黄胖子，你怎么又往我这带人，都说了我不帮那种忙！”

我跟黄胖子刚要吵起来，蒋女士适时的插话：

“陈师傅你别怪黄先生，是我逼他带我来的。我家小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喘不上气……还请陈师傅千万帮帮忙。”

蒋女士边说边撩动衣领，露出一小片春光，让我这处男口干舌燥，心慌意乱。

咕噜——

正巧小孩的脖子抓破了一点皮，我就用之前割伤的手指蘸了点孩子的血涂在眼皮上。

脖子上的红印上缠绕着淡淡的红丝，这些红丝纵横交错，交织成两只手的形状掐着孩子的脖子。

被两只手日夜掐着，难怪会喘不上气。

这些红丝若隐若现，延伸到蒋女士的背后，穿过她的腋下，最后聚集到她的胸口。

在蒋女士的胸口，红丝已经淡不可察，但却交织成了一个几乎看不到的人形，这玩意该不是个厉鬼吧。

还没等我看清这个厉鬼的脸，眼睛就疼得厉害，好像被火烧一样，我赶紧捂住眼睛。

“嘶……对不起蒋女士，我想我帮不了你的忙，您儿子需要的是医生和其他专业人士，我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呢。”

我把捂着眼睛的手放开，不出所料的有血从眼睛里渗出来。

蒋女士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我把门让出来态度坚定的送客。

最终，蒋女士叹了口气，给了黄胖子一张名片，又要了我的电话。

蒋女士走后，我拿凉水洗了洗眼睛，这才舒服了许多。

我猛地拍桌子，打算好好警告一下黄胖子以后不要随便带人来，结果黄胖子先来劲了。

“老陈，你你你！你让我说什么好！明明有那么牛逼的本事，偏偏要去小饭店打荷，真是活该你受穷！你知道今天这位蒋女士是什么人不，她老公可是咱们省的首富蒋大发！”

蒋大发是我们省的首富，为人非常恶劣嚣张，前两年豪掷一个亿给生了儿子的小三置了一套豪宅，引得原配亲自上门泼粪。

“蒋大发……他老婆不是死了吗？”

“咳咳，我知道你在想啥，蒋女士就是那个小三，能不能扶正就看这孩子治不治得好了！”

我皱了皱眉头，想到蒋女士的身份，红丝在她胸前交织的人形，还有穿过她腋下掐着孩子脖子那两只手。

我实在不想去管这闲事，说不准会惹祸上身。

然而黄胖子还在煽风点火。

“老陈，别犹豫了，蒋女士不差钱！人家吃顿饭都够你不吃不喝干上十年了，真不明白你有啥好犹豫的！”

听了黄胖子的话，我忍不住皱起了眉，“是啊，一顿饭而已，就要花那么多钱。”

黄胖子的表情也变得不太自然了，“老陈，你是不是又想起上次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