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布娃娃笑了

在梦里，那个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前奔跑的女人，她到底是谁？

她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又如此的柔滑，让我感到亲切又舒坦，以至于梦醒了这么久，我似乎都还能感受得到，满满的舒心，她那银铃般“咯咯咯”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久久不去。

能带我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是小苗苗么？

不是。

难道是我的小妹妹？

当然也不是！

因为那份感觉，不光能让我感觉到温暖和幸福，隐隐的，还让感受到了一份最纯真的爱，是真心的喜欢，是相守一生，永不变更的，长相厮守的爱。

是最简单的爱，是从心底里的爱。

是不可言说的爱。

我看不到她的容颜，只有她的笑声，只有她给我的这份感觉。

我这才终于明白，原来真正的爱，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容颜与行动所能带给你的。

爱——最纯真的爱，其实就仅仅是一种感觉，绝不是其它。

……

在我心灵的内心深处，到底还藏着谁呢，难道真如俊霖所说，我的初恋真的还另有其人？

这不可能！

这在我以前的梦里，从没出现过；在我平时的生活中，我也不曾想过，所以，我一直在说，并且一直在坚信，俊霖就是我的初恋，这绝不是我的谎言！

可在梦里，俊霖对我的那份不信任，她的伤悲与肯定的言语，又让我觉得她不是在撒谎，那我的初恋到底是谁呢？

我想不到，也猜不出。

我的心里还在爱着谁？

……

另外，俊霖现在已经明明离我而去，不再爱我了，可为什么她又扯着这个问题，而纠缠不休呢？这跟她有关系么？

想到这，我明白了，我分明感觉到，俊霖现在还是爱着我的，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不想离开我的，可眼前的事实就是——她今晚就躺在利明的怀里！

这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还不够么？！

躺在别人怀里的人，还在爱着你？！

不可能！

是，绝对不可能的，俊霖已经不是我的人了，她另有所爱，另有新欢，她不再爱我了！而我却为了梦里的这么一个问题，在这里绞尽脑汁，我真是个傻瓜！

大大的傻瓜！

我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我的初恋也已经离我而去。

这是事实。

爱是什么？

即便是初恋之爱，又还有什么意义？

“呵呵——”

我笑了。

笑得很难看。

我狠狠地拧灭了手中的烟头，又使劲地扔到了窗外。

我长叹了一口气，为刚才这份傻劲与执着而感叹。

我这是何必呢？

俊霖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再值得我去爱，也不再值得我去回忆！

昨晚，我说我要来住在这圣龙宾馆，我还在为当着她的面，当着利明的面，说出了这句话而感到惭愧，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可惭愧，也没什么值得我懊悔的。

活该！

我说的是事实。

此时此刻，我竟然变得有点恼怒与凶狠。

我变得有点——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为自己有如此恶劣的情绪而不安。

不行！

不能这样！

……

我再次点燃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

我在告诫自己，在这最黑暗的凌晨时刻，人的情绪往往会变得很极端，很狂躁。

是的，人往往就是在这深夜，情绪会变得很悲观与厌世。

我不能再想了，不能再去想俊霖了，她现在已经另有新欢，她已经与我无关。

一切。

她走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彼此不应该再有任何的交集，彼此应该成为陌路人，互不打扰，互不干涉，这才是最好的分手结果。

我跟她现在的交集，仅仅是为了小苗苗而已。

对，仅仅在为了苗苗。

为了苗苗，她有她的自由，她想过来看看，就过来看看；不想过来，我也丝毫没有任何的要求。

苗苗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此刻，我的小苗苗不知道可睡得安好？

……

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我把屋里的灯，全部都关掉了，让黑暗把我再次包围，我只想在这安静黑暗的包围中，再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什么都不要想了。

……

我还是觉得好困，好累，头还是有点疼，虽然酒已经醒了，但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刚才的梦里又有那么多的事，让我绞尽脑汁。

斩不断，理还乱，干脆睡觉吧。

我必须再睡一会，我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不光是在陵城的二次创业，还有明天，我得要去看苗苗，查明她的病情，让她快好起来。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没人帮我，我只有我自己。

如果苗苗的病还是不见好转，还在昏睡不醒，我是不是得带着她去找王道长看看，他应该能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在她身边是不是有她妈妈的魂灵，是的，她妈妈的魂灵——她妈妈的魂灵为什么会是满脸的血，这到底是怎么了？

……

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

“咯咯——咯咯——”

那熟悉的笑声，又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是如银铃一般的清脆，天真无邪，让我心动。

笑声传来，就在我的面前飞着，在飘舞着，持续着，围绕着我。

我觉得，我好像又飞了起来。

随着笑声在飞舞。

飞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飞哦飞，飘哦飘……

有一丝光，有一丝被无边的黑暗所包围的光，昏暗不清，那么的无力。

那是什么？

在那昏暗之处，我看到了——

一座幽暗的大山，一片幽暗的树林，包围着一所幽暗的小院子。

“咯咯——咯咯——”

笑声就是从这幽暗的小院子里，传出来的。

我停下了飘舞，我已经站在了这所幽暗的院子里。

这是哪？

迟疑之间，我瞬间明白了，我认出来了，这就是我来租房子的那个大院。

但院子里已经变了很多，变得只剩下茂密的大树，一颗挨着一棵，密密麻麻，我就如同是在茂密幽暗的森林里一般。

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一排排的楼房，也没有了那灿烂的阳光，还有那片小菜园也找不到了。

是我来过的那所院子，但有不像。

“咯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从我前面那幽暗的树林中再次传出。

笑声吸引着我前行。

我绕过一棵棵参天的大树，脚下没有路子，只有这漫无边际的野草，只有那笑着在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

穿行在树林里，我依然是如此的劳累，但我好像又不能停下我的脚步。

我不停地穿梭在这幽暗的树林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

我气喘吁吁。

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我再次绕过一棵大树后，我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一位老太太，她就安静地坐在大树前的一个石凳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认出了她，她就是我在大院里遇到的那位——对我很好的老太太。

看到了老人，我满心欢喜，快步走上前去，想过去跟她打声招呼，想过去跟她说，我决定要来这里住了！

我已经站在了老人的面前，可我却说不出一句话。

或者是我说出来了，老人家却丝毫也听不到。

站在她的面前，我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布娃娃；还看到了老太太头上的那根鲜红的头绳，现在更是如此的鲜艳，就跟鲜血一般的红；我还看到了石凳上依靠着的那根拐棍，静静地斜靠在石凳上。

洁白如新的布娃娃，正安闲地躺在老人的怀里，就如同跟老太太一样，睡熟了一般。

老太太紧紧地把布娃娃搂在怀里，就如同她的孩子一般。

我想说话，可还是说不出来，我走上前，想要拍一拍看似睡熟了的老太太，叫醒她。

可就在我把手刚伸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怀里的布娃娃却猛地活了过来，它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咯咯——咯咯——”

笑声再次传来，原来这银铃般的笑声，竟然就是从这布娃娃那红彤彤的嘴里发出来的！

“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