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家人

还有种如果走慢一点，内心就会缺失什么似的，我很依赖这个女人，仿佛没有她，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到这是一间种植了无数杉木的伐木厂，这里分布着密集的车间都是被木棚遮盖着的，占地面积极其惊人，几乎可以用一望无际来形容。

经过的一排排车间里，有许多密集的分离机，还有电锯，另外是一个个装载木柴的凹槽，几辆大货车停靠在车间外面，并排着，但我发现好几辆车的轮胎都破损了，车身也很陈旧，显然这些货车很久也没开过了。

我跟着女人继续走，她来到这里的第五个房间，就摆摆手招呼我进去。

尽管知道她要对我怎么样，但我竟然一点要反抗和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让我来到一处铁架床上，我发现这里布置了许多刻印刺青时使用的工具。

她让我安静地躺着，闭上眼睛，又在我的手腕上捆绑了一条橡皮带，给我注射了一些药物后，她才放心地拿起了一些颜料，混合在一根根银针里，轻柔地跟我说：“何法医，你放松点，这个过程会很享受的，也不怎么痛，嘻嘻哈哈哈，很快就结束了！”

女人露出一种种神经质的冷笑，听着让人毛骨悚然，除去之前四名受害者，我应该是第五个了。

她正在完成最后的仪式，拿起一根银针，注入一些绿色颜料，开始朝着我的耳朵上刺了过来！

我顿时感觉到耳背一阵发烫，之前的眼、口、鼻、眉都有了，现在只有耳朵，看来她是要在我的耳朵上落下最后的刺青，并且把我杀掉。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这个偏僻的伐木厂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的，看来是死定了。

我想挣扎，但由于药物的作用，全身无力，我感觉知道耳朵越发疼痛起来，仿佛要抽离一般，离开自己的身体。

要是没有了耳朵，我之后即便能活着都要变成聋子了，我万念俱灰，准备着迎接死神，不曾想就在最后一刻，砰的一声枪响猛然从女人的背后响起！

女人顿时重心不稳，往旁边的地上倒去，她猛喊一声，突然回头，发现苏明带着高明强等人，早就已经冲进来了！

女人很快就被高明强压在了地上，看到我受伤了，苏明连忙呼叫救护车，我当时还是迷迷糊糊的，所以说不出感激的话。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等我被送上救护车没多久后，我就没知觉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去了一趟医院，我这也真是倒霉的。

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知道耳朵上包扎了绷带，眼睛一打开，发现童欣坐在我的旁边。

她看到我醒来就激动道：“学长，你没事就好，昨天晚上担心死我了！”

“童欣，那人抓到了吗？”

“抓了，是李玲玉，苏明还等着你回去一起帮忙审讯呢！”

“好，别太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了童欣一句，没想到她的眼窝里都是黑丝，而且印堂上有点发黑，鼻梁上的天庭汇聚了一丝黑气，应该是熬夜造成的。

“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估计你也没有合眼。”

“学长，我见到你没事，我心才安静下来了，之前都睡不着。”

说着童欣有点不好意思，我让她回去休息，她才站起来离开了病房，很快高明强和肖元德走了进来，明强带着一抹坏笑道：“你们家的童欣看来挺关心你的啊，何明月，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很少了，记得好好珍惜！”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明强，给我办出院手续！”我白了他一眼，高明强却说道：“不啊，医生让你明天才出院的，你还得多在医院观察！”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让你马上给我办出院手续！”

我几乎是吼的，但碍于我这个案子的功劳，加上昔日的表现，高明强也只好妥协道：“你厉害！何法医，我佩服你的能力，我这就去办！”

高明强竖起大拇指离开了，出去站在病房门前还回头给我竖起大拇指！

等他离开后，肖元德也是摇摇头：“这小子就是喜欢聒噪！”

“少见了，大叔，你大概也看开了吧，真凶已经伏法了！”

“哎，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肖元德非常落寞，叹息了起来，眼角中隐约能察觉一丝泪痕，他竟然哭了！

平时极其冷漠沉默的元德，竟然也会有如此深情的时刻。

我忍不住好奇问他：“那是你未婚妻？”

“是的，当时我明明可以救她的，可是我正在审问另一个罪犯，没有回家，我让黄局帮我调度人手帮忙，然而，由于一场大火，警员都离开了，她就出事了。”

“别想了，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我爸爸过生了的时候，我也特别失落，后来也过来了。”

“你父亲，何光辉，他是警界何等著名的人物，当他的死讯一放出，几乎整个警界都震惊了，没想到这样的一个警界奇才，会死在那种情况下的！”

“你知道我父亲的死因？”这件事发生在我大概10岁那年，我记得那是个台风夜，我知道爸爸死在了河边，那天来了许多警察，封锁在河道上。

大雨瓢泼，湿润了我的眼睛，我亲眼目睹爸爸的尸体在河里被打捞上来，当时我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泪水哇啦啦地涌了下来。

“当时他是在回家的路上，开车冲到水里的，法医化验，发现他体内含着大量兴奋剂，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服用过量的兴奋剂？我们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他最近的许多情况，又找到了他的妻子，也就是你妈妈咨询，可是当时你妈妈已经疯了，我们不能从她的口中问出什么。”

“接着我们找到你姐姐，却发现她人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后来你被我们黄局收养，才没有遇到危险。”

听到这里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我全家非死即伤，我妈还疯了，你知道我妈妈在什么地方吗？”

“你妈，你妈她没有告诉你吗？她应该在富明市精神病院。”

自从我被黄局收养后，这件事一直没有外传，之前苏明看我和黄局关系很好，这当中的缘由不止我父亲曾经帮助过他破了许多案子，这内在还有一层关系，是因为，我是黄局的养子。

我当了他的养子后，他没有让我改姓，而是让我继续姓何。

黄局还有一个女儿叫黄可莹，富明市刑警学院毕业，主攻犯罪心理学，擅长罪犯的心理侧写，现在应该读大三了，也不知道她之后有没有机会来我们警局上班。

当然这是后话。

我想起了我妈，没想到她这些年竟然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那种地方，简直不是人过的，她这些年一定承受了不少痛苦。

这个案子结束后，我必须要去精神病院接我妈回家！

想着，我下定了决心，肖元德告诉我：“何小晴（也就是我姐姐）失踪也有十年了，当时我们也打听过她的消息，她仿佛是被当时的人贩子拐走的，那个时候她才12岁，就是在你父亲死后没多久。”

“这些混账！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怒目圆瞪，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病床上，眼眶中早就充满了滚烫的泪水。

......

第二天一早，我很快就回到警局，进入到审讯室。

面对着我们这一段时间折腾了很久才抓捕回来的连环刺青杀人犯，李玲玉。

苏明就在我的旁边，由于我的表现杰出，加上他认为这次审讯必须要我来完成，所以必须要等我回来，才开始审讯。

此刻犯人李玲玉一脸的茫然，眼神空洞，瞳孔收缩着，头发蓬松，双手被厚重的手铐拷着，双脚被老虎凳困着，本来的傲气荡然无存，现在的她只不过是过街老鼠而已，极度的落魄浮于言表。

我打开了几盏台灯，配合着摄像机和录音笔，沉声道：“李玲玉，我们已经对比出你的DNA和好几次犯罪现场收集的毛发上的一样，你最好给我们直接说出来吧，作案的经过。”

“你们不是已经调查的水落石出了吗？怎么还来问我？”

李玲玉显然是故意的，警方办案除了物证，还得有罪犯亲口承认的口供，她这样说，无疑是在耍无赖。

苏明可没有我这么有耐性，直接就拍台骂道：“李玲玉，别在我们警方面前装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马上给我讲清楚，作案的流程，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警察同志，我这是在帮人啊，难道不是吗？那拿第一个死者白傲巧，好像她这样的贱女人，我趁着她的男人离开后，用绳子勒死了她，随后扔她到冰柜里，我要活活冷死她，让她尝试一下被冻结的痛苦！哈哈，因为我之前也尝试过，还被人囚禁起来了，本来我还想我用榔头打了她的嘴唇后，还想勾断她的舌头，但时间不足我只好敲了几下就离开了，她这种人死了也好啊，长了一张臭嘴，总是喜欢咒骂自己的丈夫！她死了，刚好给我做一次升天的制品，起码她在死之前还能给这个社会做出贡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