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尸抓尸

我一下子慌了，胳膊还在堤坝的窟窿里面，突然被抓住，恐惧一瞬间达到极限，我开始拼命用力向外拉，从里面抓住我的那只手力气大的惊人。

这样下去，肯定是要被活活淹死。

一般家里的老人都会叮嘱小孩子，绝对不能去野外的水边或者那种池塘完，特别容易出事，本来就是容易淹死人的地方，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无论水性多好，在这种地方一旦被里面的东西缠住，必死无疑。

我吐出一口气，双腿蹬住堤坝，想要借助身体的力量把手拽出来。

胖子留在上面，他不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救我，肯定就淹死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

我觉察到气息开始不够用，我用手拼命打水，希望能引起胖子注意。

快要窒息的感觉特别难受，我继续用力，求生的本能，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睁大眼睛，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身体的力量几乎要耗尽，那种感觉真的是要死了。

女尸，被我解救出的女尸，并没有浮上去，女尸贴着我，冰冷的感觉袭来，她的手猛的朝着石洞里抓去。

我感觉到水用力晃了几下，头灯突然灭了，幸运的是那只手随着晃动松开，我用尽最后力气，两条腿用力，终于在最后时刻从水下钻了出来。

“噗，噗！”

我无法发出声音，嘴和鼻子里的水弄出来，大口的喘气，刚才真的以为死定了。

“尸，三哥，尸上来了。”

胖子的喊声，他手里举起一根棍子，船上的其他人也靠了过来。

我回头，水面上浮起一具尸体，肚子鼓起来老高，一张脸泡的又白又大，头灯这个时候亮了。

女尸扭着头，眼睛瞪大老大，感觉就像是在看我。

“早点投胎，下辈子不要再任性。”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力气在慢慢恢复，看到女尸，没有任何恐惧，甚至是感激，如果不是她帮我，真的死在下面。

“我会带你上去。”

我朝着女尸靠近，转身钩子挂住，担心碰到女尸的肚子，所以很小心。

船缓缓靠近，几个人合力，女尸弄上去。

我去掉雨衣，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在水下遭遇的一幕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们上了岸，雇主看了一眼，虽然依然是脸色难看，他转身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他在偷偷擦眼泪。

女尸被车运走，我拿到了雇主给的六万好处，四眼和胖子各分五千，剩下的进了我的腰包，这些足够支付房租和维修费用。

“哥，走啊？”

“等会。”

我坐在边上，喝了几大口酒，连续抽了一根烟，这个时候才彻底冷静下来，可以肯定的是水下还有一具尸体，死因和陈建国有关，虽然不清楚后来发生什么，从尸灵最后的记忆能感觉到，车子当时停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附近，杀人之后把尸体沉入水底。

陈建国真够狠的，难怪会有报应。

“大龙，能不能来一下，有个案中案，应该和陈建国有关。”我在电话里直接告诉张龙。

“等我。”

我深吸一口气，定位发过去，胖子拿了衣服给我披上，完全没用，冷风一吹不停打着喷嚏，时间不长，警车赶到，张龙第一个从车上下来。

“在哪？”张龙跑过来。

“水下，堤坝的缝隙里。”我指了指。

“三子，大半夜的，你跑水下干啥？”

“帮你破案，兄弟够意思吧。”

警方弄了一条大船，请了专业的潜水人员下去，真的和我说的一样，在堤坝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具尸骨，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化成了白骨。

“带回去，立刻比对，法医尽快出报告。”

我跟着回去，洗了个热水澡，张龙给我弄了一套衣服换上。

检验结果很快出来，尸骨确定是四年前失踪人口张宇峰。

张宇峰，生前是个媒体记者，报道过陈氏集团旗下公司污染水源的问题，当时影响挺大，后来就离奇失踪。

有人怀疑过被陈氏集团的人给害了，不过一直找不到尸体，没有办法立案，只能按失踪案处理，没想到尸体会在这里，更加没想到会因为我背尸发现。

这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

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死者生前遭遇过多次伤害，身上有多处骨折，致命伤在头部，应该是被棍子之类的重物重击导致死亡，可以认定是他杀。

张龙从会议室里出来，拿出一根烟，我摇头，可能是凉着了，身体不太舒服。

“三，你咋知道是陈建国干的？”

“猜的。”

张龙抽了一口，烟从嘴里吐出来，“放心吧，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不管是谁，都要还死者一个公道，如果想起其他的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我闭上眼睛，莫名的疲惫，靠在沙发上，一阵水声传来，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昨晚水下遭遇的一幕。

黑色车子，两个人，一张凶狠的脸，他举起棍子重重朝着那个试图爬起的男人头顶落去。

车灯晃了一下，我睁开眼睛，刚才的光很刺眼，就在光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车里坐着一个人。

吴兰。

怎么又是她！

我闭上眼睛，刚才的那一幕消失，水声同样消失，无法再重现那一幕。

“大龙，吴兰，她一定清楚这件事，别忘了，她和陈建国之间的关系。”我提醒张龙，这个案子很复杂，我看到的那些说出来也没用，毕竟没有真实证据。

“我去找她。”

“我跟你去。”

我晃了晃脑袋，吴兰一定不会承认，但是我有办法，那一幕虽然是尸体留下的，但是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她不想承认也不行。

当我们出现的时候，吴兰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和张龙她显得有些意外。

“咖啡？”

张龙点头，“对，非常好喝，昨天喝完回去一直想这个味道，这不今天就来了。”

“张警官真会开玩笑，如果喜欢送你一盒。”

“不用。”

张龙笑了一声，“警方昨晚在竹桥堤坝下发现一具尸骨，证实是四年前失踪的记者张宇峰，吴秘书，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有。”

吴兰点头，“四年前他报道过公司的事，导致股价大跌，还被罚了钱，当时陈董特别生气，还把负责这件事的人都给骂了，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吴兰笑了一下，“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知道。”

我起身，再一次盯住她，“因为你当时就在现场，穿的是黑色的上衣，脖子上戴的是太阳图案的项链，你可能会不承认，四年前的监控记录，如果警方想要找回来，完全可以，你就不一样，隐瞒案情，影响警方办案，最终结果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吴兰的脸色顿时变了，手不经意的发抖，她转身拿起杯子，大口喝下去。

“我，我说。”

吴兰深吸一口气，跌坐在沙发上，“那个记者是陈董杀的，当时我在他车里，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看着他把人活活打死，然后捆上石头丢进水里，我真的很怕，他是疯子，如果我报警，他会连我也杀了。”

“现场还有其他人？”

“有！”

吴兰很配合，她说出两个人的名字，都是公司里的人，张龙拿出电话，警方很快将两人抓住，听到发现张宇峰尸骨，吴兰已经说了，两个人同时交代了经过，杀人的是陈建国，他们只是按照他的指令把人给弄来，最后帮着把尸体丢入水里，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早就把那件事忘了，当时堤坝还在，丢尸的时候用石头压住，没想到还能把尸骨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