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证之罪(4)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无证之罪’，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犯罪，就算你知道他是凶手，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他，最终无法定罪！

“那不是太便宜罪犯了。”我说道，怎么可能犯罪无法定罪呢？

张龙笑了一声，“没办法，我们只负责抓人，定罪是其他部门的事，按照法律规定，没有直接指向性证据，确实无法定罪，算了，三旺，你还有其他事吗？”

我本来是来辞职的，还想骂他一顿，现在看来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更离奇的是手机里已经找不到那晚发给我的信息。

张龙拉了我一把，他小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意思是让我继续留下帮他查查孙威的死是否和别墅藏尸案有关，毕竟我对尸这一行比较熟悉。

“我得赚钱交房租！”我尴尬的笑了笑。

“1万。”

张龙咳嗽一声，“这是市局出的提供线索费用，只要你把这件事弄清楚，我保证把钱给你拿到手。”

人穷志短，1万其实也不少了，至少够赔偿胖房东家里损失的，而且我也有求张龙的地方，我还想见见高伟，弄清楚到底是谁和他说过我小时候的事。

“行。”我点头答应。

“谢谢兄弟。”

从中介所里出来，我们上了警车，张龙拿到了孙威家的地址，没有时间休息，张龙满眼的血丝，他这行确实不容易，很多时候都是拿命在拼。

“你们找谁？”门并没有打开，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刑侦大队的，想了解一下孙威的事。”张龙直接说明了来意。

“进来吧。”

门开了，女人转身进去给我们倒了两杯水，房子不算大，装饰的也很普通，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谢谢，能说一下孙威的事吗？在他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张龙说完拿出日记本和笔，然后看向面前的女人，我注意到厅堂的一侧挂着一张男人的黑白照片，上面摆着香和供品，应该就是出车祸死的孙威，女人的丈夫。

“有。”

她深吸一口气，“那段时间他一直做噩梦，总说有人在和他说话，还说一直跟着他，弄得跟精神病差不多，我当时劝他别干了，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他不听我的，后来出了车祸。”

“是意外？”

“对！”

女人点头，“他开车闯红灯。”女人低下头，眼睛里明显有泪光。

我最受不了这样的一幕，起身慢慢往里走，孙威已经火化下葬，站在灵位前，看着孙威的照片，努力回想那天在中介所的那一幕，从我进去到离开，那个人一直低着头，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眼睛和上面很小的部分。

不对，那个人不是孙威。

我可以肯定，两个人的眼睛虽然很像，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而且孙威已经火化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可能再以尸的形态出现，我记得当时是看到影子的。

如果他不是孙威，为什么要冒充孙威的身份录用我？还以孙威的名字发给我别墅的位置？

这里面肯定有玄机，我站在孙威灵位前，眉头紧锁，脑海中有一个巨大的问号，可惜找不出答案。

张龙还在问关于孙威的事，我闲着没事，卧室的门开着，我回头看了一眼，女人低着头，似乎是在哭。

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慢慢走了进去。

卧室也很简单，墙上依然挂着两人的结婚照片，看得出来，夫妻间的关系应该很好，我继续往里走，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着有些旧的相册，以前在村子，几乎家家都有这个东西，把过去的照片放进去，没事就拿出来看看，也是比较珍贵的纪念。

我弯身拿起，相册里大部分都是孙威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和别人的合照。

随着我慢慢向后翻，突然一张照片从里面的夹缝掉了出来。

我拿起照片，目光落在上面，上面一共是五个人，孙威站在左侧边上的位置，紧挨着他的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乌黑的大眼睛很有神，满头长发披散着。

“这是吴兰！”

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轻，应该是十几年前照的，不过我还是认了出来，毕竟人的外貌并不会随着年龄增大出现很大的改变。

孙威和吴兰认识，而且很熟悉，我拿起照片走了出去。

“你认识这个人吗？”我指着照片上的女人问道。

“吴兰。”

她没有任何犹豫就说了出来，“她和孙威是同学，怎么了？”她擦掉眼泪抬头看着我。

张龙拿起照片，快速拍了下来，“孙威出事之前和吴兰联系过吗？”

“我不知道，你们是怀疑他们之间有关系吗？不可能，老孙不是那种人。”

“嫂子，你误会了，我们去过孙威工作的那间中介所，在那里知道孙威出事之前曾接触过一间凶宅。”

“凶宅！”

我点头，“那间别墅死过人，尸体一直没有找到，现在警方发现了，他的名字叫陈建国。”

“陈建国！”

女人愣了一下，“陈氏集团的那个老总，他，他不是吴兰的上司吗？”

“对。”

张龙点头，手里拿着那张照片，“剩下的三个您都认识吗？”

“不认识，好像只有吴兰在本市，见过几次面，剩下三个从来没见过，老孙也很少提起。”

“非常感谢配合，如果有什么发现或者想到什么，随时联系我。”张龙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女人接了过来。

从小区里出来，这一次也算是有一些收获，尤其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张照片。

“再去见见吴兰。”

吴兰是死者的秘书，还是关系不普通的那种，上一次警方找到她的时候表现的很从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这一次要问的是她和孙威之间的关系。

“二位，请坐。”

吴兰转身去倒咖啡，“喝点咖啡。”

“谢谢，确实有点困了，你认识孙威吗？”张龙接过咖啡。

“孙威。”

吴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您说的哪一个，我以前有个高中同学叫孙威。”

“就是他，在一家中介所工作，而且他和死者陈建国也认识，私下里还有一些往来。”

“是我介绍的，毕竟是老同学，帮忙介绍一点生意，可惜他出车祸了，你们为什么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随便问问，孙威出事之前，你们联系过吗？”

吴兰点头，“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他喝了酒，情绪不太稳定，说了很多让人想不通的话，而且提到他可能要出事，但是认为他喝多了，工作压力大说的醉话，真的没想到他会出事。”

吴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知道，一定会阻止他。”

“他和你说过会出事？”张龙立刻从刚才那段话中听出这句，直接问吴兰，不愧是做刑侦工作的，这方面确实很强。

“是。”吴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她注意到我一直在看她，弄了一下头发，目光落在一旁。

“那他说没说为什么会出事？”

吴兰摇头，“没有，我当时在外地出差就挂了电话，后来是其他人给我发的消息，这才赶回来。”

“你恨陈建国吗？”

“当然不会，他是我的老板，一直很提携我。”

张龙这一次直奔主题，“我听到一些非正规渠道的消息，公司里不少人在传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吴兰笑了，“清者自清，老板和女秘书之间本来就是容易被人诟病，我不会介意那些非议，因为我很清楚这是工作，不会做出任何超出工作以外的事。”

吴兰脸上的笑意消失，“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很忙。”

“就这么多，感谢你的配合。”张龙伸出手，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我在一旁看着，完全猜不透张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