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介所

“高伟，你给老子说清楚。”我大声喊出来，十年前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我试图冲进去，不过直接被张龙按住，高伟不是三河村的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是那个女尸告诉他的。

我死死抓住门，高伟在里面不停的大叫，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失控。

“你怎么回事？”

张龙拽住我，隔着一道门，这里是警局，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要见高伟，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张龙面色冷峻，“他是凶犯，而且极其危险，这是规矩，除了警方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

“这和我爷爷的死有关，你是知道的。”我看着张龙说道。

“那也不行。”

我不停大口呼吸，张龙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等他情绪稳定后，我会想办法帮你问清楚。”

两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走进去，很快高伟被抬了出去，他歪着脑袋，舌头从嘴里伸出，眼珠子瞪得老大，从里面被抬出的时候，一直死死盯着我。

我攥紧拳头，手心里都是汗，十年前的一幕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那是我的噩梦，同样是我必须弄清楚的事。

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的爷爷，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如果有人对你不利，可以第一时间报警。”张龙拿出烟递给我。

“不需要。”我咬紧牙，这件事只想一个人解决，不想连累任何人。

从里面出来，只有我一个人，案子破了，所有的事都结束了，我撸起裤腿，腿上的黑手印明显消失了，我蹲在地上，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我听到响声，像是水声，眼睛闭上，这一刻仿佛又回到十年前的村子，还是那条河，我被一只手按住，眼睛睁开，沙子下面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我永远忘不掉那张脸。

“我可以帮你吗？”

女人的声音，就在我的身后，我猛然站起转身，路灯一下子灭了，我看到一个影子，站在路灯下面，头发披散着挡住了她的脸。

“是你。”

我并没有靠近，甚至没有去看，直觉告诉我就是她，至于她如何离开停尸间找到这里已经不重要，在我经历了高伟之后，反而觉得尸没有那么可怕。

至少我不去害她，她就不会害我，人就不一样，为了利益，什么坏事都能做的出来。

“谢谢你帮我。”

“就算我不帮你，警方也一定能找出凶手。”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是你找的我那个兄弟？”

“是，只是想吓他，没有别的目的。”她微微点了点头。

“都结束了。”我笑了一下。

“对。”

她微微点头，“就是来和你告别，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我，房子橱柜下面有个暗格，里面有一些东西，如果你想要，都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要就烧了它，密码是我的生日加上门牌号。”

“什么东西？”

我抬头，路灯晃了一下，那个影子消失了，这也是个奇怪的女人，就算我帮了她，也不会要她的好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胖子醒了，我把经历告诉她，腿上的黑印彻底消失，胖子放了几个屁，当晚就出院了。

我问他那晚到底看到啥东西了，胖子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经不住我逼问，喝了几大口酒这才敢说，那天晚上值班，胖子和平时一样巡视，走到里面同事说去上厕所，他闲着没事就拿着手电继续往里走，正好我的电话打进来，一抬头看到锁着的备品室里面站着一个人，脑袋贴在门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当时吓得大声叫出来，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这么简单？”我看着胖子，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很有可能是看错了，我当时回去过，光线很暗，而且堆了一些东西，很容易出现错觉。

“对啊。”胖子点头。

“那你看清楚那张脸了吗？”我问道。

“三哥，当时都快吓死了，哪还敢看啊。”

我笑了一声，拿起酒杯，“你以前不是总吹牛说自己小时候在坟圈子里睡过觉，还挖过坟吗？”

“那是吹牛说的你也信，实话说吧，如果不是为了钱，尸我都不敢碰。”

我们这一次遇到的是尸灵，最普通的那种，因为死之前有怨气，尸发生了变化，还好不是凶尸之类的，否则我和胖子就真的要倒霉了。

“能让我见见高伟吗？”这一次我直接去了精神病院。

“不行，他精神出现问题，有极强的危害性，目前正在接受强制治疗。”

我的生活又回归平静，因为高伟的事，快递站的人都知道我背尸，纷纷避开我，没办法，我只能换个工作，恰好有一家房屋中介招人，开出的工资不低，入职申请递上去，很快就来了电话，让我第二天直接去上班，还说有个生意让我去谈，然后发了个地址给我。

这是一栋十几年的老房子，面积不算小，里面的装修也很讲究，房主肯定是个有钱人，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人，门自己开了。

“有人吗？中介公司的，来看一下房子。”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去，屋子里没有点灯，因为位置的缘故，显得有些昏暗。

“你好，还有人吗？中介公司的，来拍一下照片和尺寸。”

房子怎么没人啊！

我松了一口气，这其实不太好，房主不在，我一个中介卖房子的进来算什么，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脚下莫名其妙的绊了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在沙发上，手撞到墙上。

“靠！”

我努力坐起来，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放我出去，求求你。”突然有声音出现，这里有人？

“谁？”我心里咯噔一下，男人的声音，声音很近，感觉就像在我身边一样，我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快速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鞋柜缝里有一张银行卡。”

那个声音再一次让我听到，恰好走到门口鞋柜的位置，心里虽然发毛，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下停了下来。

真的有，我睁大眼睛，鞋柜和墙之间的缝隙真的有一张银行卡塞在里面。

“只要你放我出去，卡里的钱都是你的。”

我报了警，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命案。

“胡三，怎么又是你啊？”

张龙带着人从外面进来，既然是熟人，那就容易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查过资料，这里是个凶宅，十几年前发生过凶案，现场留下很多血，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房主的尸体，案子也一直没有找到凶手，我说的对吗？”

“对。”

张龙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这件案子当时很轰动，很多媒体都报道过，因为死者身份不一般，算是上层人物。”

“那尸体呢？”我问道。

张龙摇头，“一直没找到，警方查过所有监控录像，确定凶手不可能把尸体带走，现场都找过了，没有发现，所以列为悬案。”

“那你想过没有，尸体很有可能还留在房子里！”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面墙上，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这种情况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出现过。

第一天报道在操场集合，我蹲在地上大口的往外吐，一直觉得操场下面埋着人，结果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雨，操场冲出一个大坑，还发现了一具尸骨。

“你觉得可能吗？”张龙朝着里面走去，“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的房子都比别人大几倍。”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龙咳嗽一声，“房主马上就要到了，能不能动要看他的意思。”

“房主？不是死了吗？”

“死者的侄子，也是个大人物，在我市有不少投资，胡三，这件案子市局当初办的时候都很谨慎，你最好别牵扯进来。”

“哦。”

我点头，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他明显是在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