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错尸

爷爷的丧事办完，我一个人离开了村子，村长一直把我送到桥头，他喝了不少酒脸特别红，最后才说出来，我爷爷是被一个稻草人背回来的，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死了。

我只是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这件事必须弄清楚，我进了城，年纪小加上也没什么本事，做过销售、卖过早点，当过保安，干过快递，反正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为了爷爷，我要好好活下去。

生活所迫，有时候偶尔也去背尸。

今天的活是以前一起当保安的四眼介绍的，他在电话里说的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小区的电梯发生故障，一个老太太掉下去摔死了，有人花钱请我去把老太太的尸体给背上来。

我在电话里大概了解了一下，那个老太太的几个孩子都在国外，就她一个人住，虽然有钱，但是平时身边也没个人陪着，脾气特别不好，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就出去遛弯，弄出特别大的动静，因为这件事和楼里的住户闹的特别不愉快，不过这几天一点动静没有，有人还开玩笑说是不是人死了，结果真的出了事。

电梯下面一直有臭味，开始还没人在意，后来越来越臭，让人难以忍受，于是就找来物业。

物业的人打开电梯一侧，差点没吓死，电梯下面趴着一个人，应该是死了，谁都不敢下去。

我觉得蹊跷，又给四眼打了个电话，有些事要先弄清楚，人死了，肯定是先报警，咋还花钱请我去背尸？

“三哥，如果什么事都报警解决，你只能喝西北风了，这种事都是私底下解决，家属不追究，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四眼在电话里故意在钱这个字眼上加重语气。

我觉得四眼说的有理，如果让人知道电梯发生故障摔死了人，肯定会影响卖房子，得不偿失，莫不如私下里和解。

“四眼，我到了，你人呢？”出租车停下，我从上面下来，大门上写着小区的名字，上面亮着灯，确定没弄错。

“哥，我，我今天有事，门口有....有人等你。”四眼有个毛病，他一紧张就说话结巴。

“草，你小子能不能靠点谱。”我骂道。

“下次喝酒。”四眼挂了电话，我站在大门口，点了一根烟，很快胖子也到了。

“进去瞧瞧。”

我说完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然后和胖子从一侧打开的小门进去，真的看到里面站着一个人在等我们，他也没说什么，带着我们往里走。

“兄弟，是先给钱还是后给钱？”胖子咳嗽一声问道。

“差不了你们的。”他继续往里走，走的很快，我和胖子一溜小跑跟在后面。

这个小区规模不算小，还有一部分没建完，路灯也只亮了很少的一部分，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我注意到门口有一个烧纸后留下的灰烬，印记很新，应该是新留下的。

我咳嗽一声，“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出来吧？”

“放心吧，提前通知过了。”他看了我一眼，朝着里面指了指，“尽快背出来，钱不会少你们一分。”他说完转身走了。

背尸其实有很多禁忌，尤其是这种意外死的，也就是所谓的横死，大多带有怨气。

从打开的用户门进去，走廊里的灯不亮，我打开手电，看到了电梯，其实两侧都有可以通到电梯下面的空间，从外面看不到，因为是藏在墙里。

我和胖子走过去的时候，电梯一侧已经打开，人可以钻进去，手电光靠近，下面确实有一具尸，脸朝下趴在那。

这活不难，也就三四米高，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解决。

我把背包从背后拿下，五个斗依次摆好，里面按照顺序撒上米，最后把香点上，嘴里念了一通好话，“大娘勿怪，下面不干净，背你上来找个干净的地方下葬.........”

“哥，米咋少了？”胖子嚷嚷道。

我抬起手示意胖子别出声，爷爷的那个旧本子里也写了，一般人死了之后，都会在棺材里放上一些米，这些米其实就是给尸吃的，尸吃饱了，肚子里就有气，打个嗝，怨气也就散了，所以是好事。

我一直盯着那三根香，看着三根香烧完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一次性雨衣穿好，检查了一下绳子，一头交给胖子，然后顺着电梯边缘往下爬。

这地方空间不算特别大，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一起下去，我是属于那种比较瘦的，目测下面的尸体也不胖，所以应该没问题。

“胖子，一会把手电关了，我拉绳子，你就往上拉，记住了吗？”

“放心吧。”

这是禁忌，背尸的时候不能见到亮光，尤其是不能让亮光进尸的眼睛，据说会发生尸变，不过我也没遇到过，还有一点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万一害怕突然喊出来，很有可能会惊到尸，那就麻烦了。

手电关了，我凭着感觉慢慢往下，隐约觉得脚碰到下面的地面，暗暗松了一口气，下面很黑，我不敢打开手电，凭着感觉向后挪，脚碰到了东西，又试了一下，应该是个人，就是死在下面的尸体，我慢慢向下，双手顺势移动身上的绳子。

这是专门的工具，绳子一头有两个钩子，上面有开关，只要钩住尸体，双手用力一拉，尸体就能直接落在背上，可以省很多麻烦。

咔哒，钩子发出响声，我双手拉住，感觉到一团凉意贴在我的后背上面，这件事成了，然后用力拉了三下绳子。

绳子开始慢慢向上，我屏住呼吸，双手抓住边缘，背着尸依靠绳子的力量从旁边的缝隙钻了出去。

“三哥。”胖子看到了我，显得有些紧张。

“别出声。”我背着尸爬上去，尸不算特别重，快速从单元门走出去，找了一个地方转身把尸放下。

我长出一口气，快速去掉身上的一次性雨衣装进一个袋子里。

“老板，有没有其他要求？尸体复原，5000。”

那个中年男人看我们上来快速走了过来，胖子立刻迎了上去，这个活看似不难，但是没人愿意干。

“复原个屁，人都死了。”

背尸拿钱，后面的事就不需要我和胖子管了，手机响了一声，应该是钱进了账。

这种钱一般没人敢昧良心，刚走出去几步，突然听到背后传出男人的尖叫声。

“哥，咋回事？”胖子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停下，听到尖叫声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你，你背上来的是，是谁啊？”他坐在地上，身体不停向后退，满脸的惊恐。

“啥！”

手电掉在地上，我弯身捡了起来，屏住呼吸，手电光落在尸体身上，这没错啊，就是在上面看到掉在电梯井里的那具尸体，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绝对没错，随着手电光向上，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哪是老太太啊，明明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这谁啊？”我也懵了，确定中间没出过差错，尸体一直在我背上也没动过，怎么突然就变了！

“不是老太太吗？咋这么年轻！”胖子也凑过来，我意识到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错。

背尸这一行其实有几不背，第一条就是来历不明的不背，这个活是四眼介绍的，他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问题，是一个特别信得过的人让他帮忙找人背尸，如果不清楚尸的来历，等于是犯了第一条禁忌。

“到底咋回事？”

物业的负责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不停摇头，“尸是你背上来的，我，我哪知道。”

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他说的对，尸是我背上来的，虽然隔着一层雨衣，尸还是能感受到我的气息，万一出什么事，最后倒霉的人是我。

“三哥！”

听到胖子喊我，我扭头看向胖子，胖子的表情有些奇怪，“啥事？”

“哥，你，你摸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