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牛群

外婆的房间依然飘着花的香味，闻起来，竟然会让我有点忘记了伤悲，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外婆曾经用过的物品。外婆的床里边放着一堆叠好的衣物，衣服都是新的，衣服上有一个信封，我拿了起来拆开：

我最爱的阿华：

外婆走了，真的很对不起

我以为，我可以陪你更久

只是身体不允许

曾经你说过，你梦到过长翅膀的人

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一直想办法能让你忘记失望

但是后来，我看到了洁

我发现，你又重新对生活有了希望

我无比的开心

我曾经也想过去到那个世界

可是我放弃了，因为，我要陪伴你

不要难过，我的孩儿

你的生活还很长

还有，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爱你的外婆

我紧紧地捏着信，嘴里一直低声的叫着外婆，我拿起外婆新做的衣服，有一件，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衣服的后背处，有两个洞，我不明白这衣服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外婆做给我这件衣服是什么意义。

“阿华！”外面好像是洁再叫我。

我匆忙收起了衣服，整理好放在床上，“啊，来了！”

我走了出去，看着洁站在门口，两只手来回拨弄着手指。

“你来啦？”我问。

“嗯，外婆走了吧？”洁小声的问我。

“原来你知道。”我看着洁。

“嗯，就在上午，外婆告诉我的。”洁说。

我生气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我连外婆生前最后一眼我都没有看见！！”我哭着咆哮着。

“对不起，阿华。”洁过来握住我的手，“是外婆让我和你一起去买药的，她不想让你看到，她在你面前离开。”洁也啜泣了起来。

我的确很难过，我知道洁是遵照了外婆的嘱托，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对洁的责备，我此时的心情，真的很难平静下来，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我真的觉得，心里很踏实。

“对不起，洁。”我一把抱住了洁，抱的很紧很紧。

“我明白你的感受，没事，我陪你···我陪你···”洁伸出手在我头发上来回摸着。

外婆的离开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经常屋子觉得想起外婆给我做早餐的日子，也经常想起外婆握着我的手，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光。也许是我的自私，才让外婆离开的。从那以后，我又开始做起了梦，但我，没有告诉洁···

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洁也会经常来我家陪我，他的父母经常因为忙工作不回家，所以，洁也有经常不回家的机会。

这天晚上···

“阿华，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洁在床上坐了起来。

她脱下外套，把头发缕到一边。

“你要···？”我紧张的望着她。

洁把手往脖子上一放：“这个！”她从脖子上扶起一个挂坠。

“这个挂坠好漂亮，我之前没有见过。”我说。

“这是外婆那天送给我的，这是她的挂坠。”洁说。

“外婆？我从没见过外婆戴过。”

“外婆说，这是她留了好久的挂坠，外公送给她的。”

“外公？”我想起了那个仙鹤羽毛翅膀的男人。

“嗯，她说，这个挂坠里，有我们想知道的答案。”洁把挂坠取了下来。

“我们想知道的答案？这是什么意思？”我接过挂坠，看了起来。

挂坠是一块圆润的透明水晶，水晶里面有这一双翅膀，看起来和我们之前见到的并不一样，是蓝色的液体状的翅膀，液体在不停的流动，循环往复。

“外婆还说什么了？”我说。

“没有了，外婆给了我之后，就让我戴着，以后等你平静下来了，再跟你说。”洁递过挂坠，想给我戴上。

我伸手挡住了她，“你戴着，我相信，这是外婆在保佑着我们。”我接过挂坠，给洁有重新戴上了。

在给洁扣挂坠的时候，我的身体往她面前倾斜了几下，她的头发拂过我的脸，一阵茉莉的清香迎面而来。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朝着洁的脖子吻去···

“我想一直这样不和你分开···”我伸手搂住了洁的腰。

我随手关上了灯，翻起身和洁面对着面。我们映着月光，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呼吸相互交错着。这一次，从她的眼睛里，我没有看到无尽的未来，看到的是我的影子。

有温度的风微微拂过窗前的玫瑰，那带有露水的花瓣被微风挑逗的丝丝颤动，月光洒在了花瓣的露珠上，发出性感的红色光芒。花瓣开始飘落，顺着温暖的风，摇呀摇，降到湖面，升到空中，只愿与那自然融为一体。月光就这样静静的照拂下来，给地上栖息的花瓣，裹上爱的轻纱·······

我又来到了那个狭窄的通道，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到这里了，我自然地顺着路往亮光处走着。这一次，天勾没有在出口等着我。我站在出口，望着眼前的那一片绿色的大草原。我踏出了我的脚步。

我行进在草原上，一直往前走，草原上的牛群似乎多了好几只。牛群慢吞吞的走着，咀嚼着嘴里的青草。我回头望了望通道的出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闭了，这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在意，转过身依然的向前走，走着走着，我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突然腾空而起，竟然飞了起来，我急忙四周张望着，没有一个人，是我自己飞了起来！

“哟呼···”我叫了起来。

我努力地扇动着翅膀，想要享受这飞行带来的快感。我回头一看，我竟然长了一双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的液体翅膀，液体不断地循环在变化的翅膀里面，让我飞翔起来没有一点费力的感觉。我控制着翅膀，想要它按照我的想法去飞行。

我一直往前飞，我看到底下出现了飞翔王国，飞翔王国依然是那么的庞大，和以前一样的雄伟 。我继续往前，往草原的尽头飞去。

一路上，我陆陆续续看到很多只牛缓慢前行着，它们时而抬头望着我，时而低下头来吃着脚下的青草，看上去很悠闲自在的样子。我不停的向前方飞去，飞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看见有一棵大树正在不远的地方矗立着，我飞了过去。

大树看上去有好几百年的样子，粗壮的树干上伸出无数的枝干，每根枝干上又伸出无数细小的树枝和叶子。这棵树像极了那年，飞飞家旁小树林的那棵大树。给了我莫名的亲近感。于是我落在了树干上，想躺下来歇息片刻。

我坐在树干上，把翅膀耷拉下来，低头看树下的景色。我突然发现，我的脖子上戴着那条外婆的水晶挂坠。我端起挂坠往嘴唇上碰了一下。

“外婆，你想让我看到什么答案呢？”我对着挂坠说。眼睛凝聚的看着挂坠里的那个蓝色翅膀。

这个时候，树的前方有几只牛经过，他们不停地向我这里走，我发现有一只牛一直在盯着我看，眼睛睁得特别大，不时的眨着眼睛，眼里有些闪光的东西。他们越走越近，我才知道，那眼里的，是泪水。

我坐在树上，眼睛跟着他们的步伐不断地移动，他们经过了树，继续向前行进着。可那只看我的牛，依然扭着头对着我看，像是要告诉我什么，但是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跟着其他几只向前走着。直到走得远了，才回过头去。

我不明白这只牛为什么这样的看着我，还饱含泪水。于是，好奇心让我跟着那群走远的牛，想看看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我飞了起来，朝着他们前进的地方飞去。我脚下的草地慢慢变得稀疏，直到变成一片荒芜的沙地，沙地上有一条脚印，似乎是刚才那几只牛留下来的，我跟着脚印一直往前，直到我被一个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这块石头大的看不到边际，像是这里的边界一样，阻挡着与另一个世界的相连。石头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图案，有的是断裂的翅膀，有的是成群的牛，还有驱逐他们的长着翅膀的人。或许，这里是飞翔王国朝圣的地方。

不过，在石头的下方，有一个出口，出口不大，只能一人通过的样子。我落了下来，站在这个巨石的出口处。脚印在这里消失了，也许，他们都进了这个洞，前往另一片区域的草地觅食。

我在犹豫，我要不要也踏进这个地方，一个我有些恐惧的朝圣之地。突然，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些水声，水声很湍急，相互碰撞着。从石墙的另一端传来。我慢慢的走向前，离出口越来越近。我深呼了一口气，完全走了进去。当我完全通过石墙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