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世

“外婆！”我冲了过去。“你怎么回事？”我端起床边的水给她。

“没事，可能老了。”外婆说。

“我们去看医生，咱不这样拖着。”我命令她。

“没事的。外婆明天就好了，你去泡点热水给我喝。”外婆把杯子递给我。

“嗯。”我拿起杯子往门口走去，门被推开了，洁走了进来。

“你怎么下来了？洁？”我把洁往外推，回头看外婆有没有发现她走进来。

“进来吧，是朋友吗？”外婆说。

“啊，是的···”我停了一下。

“进来给我看看。”外婆又说。

“进去吧！”洁也笑着对我说。

我拉着洁的手，我在前，她走在我身后。

“外婆你好。”洁很有礼貌的和外婆打了招呼。

“过来，我看看，”外婆伸出了手去拉洁过来，“长得真好看！”外婆夸她。

“外婆，她···”我结结巴巴。

“我知道，昨晚你们就一起回来的。不用瞒着我。”外婆假装生气的对我说，说完又一展眉头，眼睛完成了一道缝的对洁说：“你们好了很久了吧？”

“两年了，外婆。”洁转头对着我笑。

“好，好！”外婆拍着洁的手背说。

“外婆，我··先去给您泡热水。”我紧张的赶紧转身离去。

当我回来的时候，我隐约的听到她俩在说些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呀？”很显然，她们已经结束了刚才的交谈。

“没什么。”洁还是那么的喜欢笑。

“外婆，这是我朋友，叫洁。”我走进了一点。

“你这小子隐藏的挺好，都两年了。”外婆有点责怪我没有早些跟她说。“好在现在我知道了。”外婆开心了起来。

“咳咳咳！”外婆突然又咳了起来。

我赶紧把热水递给了外婆，“快喝点热水，我们天亮了就去医院。”

“不用了，阿华。”洁突然对我说。

“哈？不用了？你在说什么呢？洁？”我有点生气，也有点不解。

“不要怪她，我跟她说不用的，外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外婆很固执。

“那外婆，你一旦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我蹲下来拉着外婆皱巴巴的手。

“没事的，阿华。”洁永远是那么的善良，我突然对刚才，对她发脾气感到抱歉。

“抱歉，洁。”

“哈哈哈”外婆笑了起来，“你俩真的很合适。”

“我们去给外婆买点药吧，让外婆休息会儿。”洁站了起来。

“嗯，好。”我也站了起来。

“去吧，我不打紧的。”外婆伸出了手对我们晃了晃。

太阳已经出来了，不过还不是很大，至少可以看到周围的环境了。

“洁，刚才外婆和你说了什么呀？”我好奇的问她。

“没什么啊，就，就闲聊了一些。”洁回答我说。

“总觉得你们俩不太对劲，哈哈哈哈”我笑着对洁说，因为我心里认定了，外婆是和洁说我俩以后的生活，让咱俩好好地一辈子之类的话，因为洁的害羞，不告诉我罢了。

“一会儿买完药，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我也该回家了，你帮我向外婆说声下次再来看她！”洁说。

“嗯，好。”我靠近亲了一口洁，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

买完了药，我和洁告了别，站在药店门口看着洁回家的背影，直到看不清，我才转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其实我一直在责怪自己这两年没有好好地照顾好外婆，才会让外婆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从去年开始，外婆没有再缝补她的衣服了，我知道，应该是感觉自己没有了从前的精力。不过，我注意到，外婆的那只布偶，似乎很久不在她的床边了。或许是外婆收起来了吧。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拿着刚从医院买的止咳药。

“这个一天吃两片，那个一天吃三顿。记住啦！”我自言自语，想一会告诉外婆咳嗽药的用量。

当我刚走到离家还有100米远的时候，外婆房间的窗户突然有亮光闪了一下···

我似乎感觉不对，加快了脚步往家里狂奔。

当我来到外婆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外婆安静地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位长着翅膀的老爷爷在落泪。

“外婆！外婆！”我冲了过去，外婆一动不动，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她死了！”那个年老的男人说。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我没有抬头看他。

“你应该知道的，我长了翅膀。”那个男人说。

是啊 ，他长着一双仙鹤般的翅膀，我自然知道他是来自于哪里。

“我外婆怎么了？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还在和我说话。”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死了。”那个年老的男人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我紧紧地抱着外婆，泣不成声。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崩塌了，陪伴我这么久的外婆不在陪伴我了。

“她本可以不用死的，可她就是不听，就是想等着你回来看你最后一眼。”老男人说。

“什么意思？”我抬起头，“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记得这个神秘的洞吗？”他指着衣柜旁边的墙说。

我扭头看去，竟真的有一个洞，一个通往飞翔王国的洞。

“怎么？”我觉得异常的惊讶，“为什么外婆的房间会有一个洞？！”

“在15年前，我在发现了一个洞，进去了。我在光束下面许下了你外婆可以健康长寿的愿望，我就成为了那里的人。本以为，我会因此忘了你外婆这个人，并和她永不再见的时候，我却发现这个洞并没有消失。”

“你是···外公？”我看着他。

“是，我发现这个洞并没有消失，我才知道，想脱离这个世界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她。”

“原来外婆也不想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了···”我对着外婆小声的说。

“从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会从这个洞口来和你外婆见面，直到那一天，她说你也梦到了和我一样长翅膀的人。”

“那天？我听到的谈话就是和你一起？”我问。

“她说你也梦到了长翅膀的人，令她特别的担心，他不想你这么小就对世界失去期望。她让我想办法，我给不出主意来。”外公失望地说。

“那你说外婆本也可以去那里？”

“没错，可是她不舍放弃你，她想陪着你长大。”

“外婆···”我又掉下了眼泪。“外婆真的回不来了吗？”

“刚才她让你去买药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她说，她不想让你看到她死去时候的样子。我早就和她说，来飞翔王国，就可以不用死去了，可是她说···”外公停顿了一下。

“说什么？”我大声地说。

“她说，她不想让你忘了她！”

“外婆，我不会忘了你···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我哭得更厉害了。

“来不及了···她现在不适于这里，也不属于飞翔王国了。”外公转了身。

“你要走吗？”我问他。

“我早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该回去了。”外公有些无奈。他走进了洞里，洞口也随着他的离开，慢慢的闭合消失了。

我走到外婆的床前，跪了下来。我真的希望外婆可以在那个世界活下去，不必为了我让自己这么的辛苦。可是，我的私心又让我不想忘记外婆，忘记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故事。我一头埋进被子里，紧紧地抱着外婆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越来越亮了，外婆的房间依然是那么的灰暗，阳光一点一点的照射进来，照在了那个布偶身上，我看清了那个布偶，一双仙鹤的翅膀，几缕白色的胡子，没错，这就是外公的模样，我今天，看清楚了···

这个时候，布偶突然动了起来，扇动着他的翅膀，飞到了外婆的身体面前。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的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

那个布偶不停的对着外婆扇着他的翅膀，忽然，外婆的身体和布偶都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亮到我睁不开眼睛···

光褪去了，外婆和布偶也不见了···

我知道，这是外公唯一可以为外婆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