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生命案

灵秀路，招财胡同。

这注定了是一个不能安生的早晨，交通管制打破了这里以往的喧闹的平和，空气中有种肃穆的氛围。

救护车、警车的车灯闪烁，男人的嚎哭声……被惊扰的邻居们披上衣服，穿着厚重的棉拖鞋，在楼道里交头接耳。

辖区派出所民警已经周围上了警戒带，却拦不住邻居们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

徐蔚然脸色阴沉如水，他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再次行凶，丝毫不讲警方放在眼里。

抬头望了四周，徐蔚然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里属于城中村，很多基础设施都不完全，因此也没有摄像头拍下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民警向着徐蔚然介绍道：“死者，李芳，23岁，与父亲李明智生活在一起，是毕业大学生，工作于夜神KTV。”“他父亲已是50多岁，如今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哎，可怜！”

听着民警的介绍，徐蔚然吃了一个口香糖，走了进去。此刻，乔琳已经到了，正拿着液体口香糖往嘴里喷，又把乱糟糟的短发塞进蓝色防护帽里。

四周都已戒严，也算是给予死者最后的尊重。在死者的身边，民警正拉着几乎崩溃的李明智，不让其破坏现场。

那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两鬓斑白，双手抱头，泣不成声。他穿着牛仔裤、旧夹克，发福，尤其胖在腰腹部，说明他从事的职业需要久坐。

“大叔，节哀，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徐蔚然走到李明智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旋即扭头，对着乔琳道：“现场查看完毕后，就尽快收敛尸体吧，这里蛮冷的。”

乔琳讶异的看了徐蔚然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熟练的拿出物证袋，小心翼翼的收集一旁的呕吐物。

其实乔琳一眼就看到那液体就是呕吐物，打量空腹喝酒引起的肠胃不适，而在夜间，又是女生，也就只有那种职业才会大晚上喝酒了。

不过李明智在面前，乔琳也不说出了，怕伤了这个已经失去女儿的父亲的心。

很快，取证工作就已完成，因为这里实在胡同，怕影响不好，很快便将李芳的尸体收敛，运回了局里。

局子里，徐蔚然将那道呕吐物拿了出来，打开袋子，闻了闻。搅动之下，酸臭味顿时溢出，徐蔚然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这个女孩没有被性侵，很惊讶吧？”乔琳翘着二郎腿，喝着手中的奶茶，扔给徐蔚然一叠照片。

照片之上，正是死者李芳。“怎么？”看着这照片，徐蔚然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

照片之上的死者李芳，上身穿着一身低胸礼裙，白净且宽长锁肩露了出来，加上精致的妆容，高挑的身材，气质显得十分高雅。

但此刻，她的礼裙被撩起，最底下的打底裤，内裤也被推到了小腿弯的地方。

双腿被叉开，显然是一副被性侵的样子，可现在乔琳却告诉他，李芳没有被性侵，这可能吗？

一桩案件有了性侵的可能性，性别便会成为侦破案件时重点考虑的因素。但此刻性侵居然不成立，这让徐蔚然有些头大。

不过当看到第二正照片时，徐蔚然不禁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拍摄的是死者的胸部，同样是那个触目惊心的‘Y’字型标记，被凶手刻在她的后背上。

“也是那个凶手，李芳的肺部被人拿了去，手法极其熟练。”就算是身为法医的乔琳此刻也不由得佩服起凶手的刀法起来。

“手法极其熟练？”徐蔚然凝眸，这无疑之中又为凶手增加了一个特征，案件正在渐渐明朗起来。

很显然，这件案件完全可以和先前的三起案件合并起来，只不过徐枫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因为，凶手很有可能再最后行凶一次，找到脾脏的符合条件者之后，很有可能就不再行凶。

那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凶手，那样的话不止老周无法瞑目，就连那几位死者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乔琳继续道：“尸体上的尸斑还不是很明显，尸僵出现在全身，推断死亡时间是8到11小时。”

现在是早上7点，8到11小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是昨晚19点到22点。恰好是李芳工作完回家之时。

“好了，我们去找找这位父亲聊聊，你先前查的如何了？”徐蔚然扭头问道。

但他其实知道，乔琳作为法医的工作已经完成，做这些也是在帮自己，这让徐蔚然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原本还有些大海捞针，但现在的要好找很多。正值青年、从事医生工作、身患绝症，我去找情报科那里问问，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

乔琳说道，全然没有在意这些，法医也是警察，她也有将真凶找出绳之以法的冲动。

“嗯！”徐蔚然点点头道，推理这方面他在行，但是在调查这方面乔琳显然更为适合。

警局内，此刻李明智双目失神，呈散瞳状，双手撑在双膝之上，显然他是在硬撑着。

能看出来，李明智此刻心神全无，内心满是悲伤，他大口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些，却无济于事，每吸一口气，都是一次抽噎。

纵然如此，李明智还是极力从干渴的喉咙振动声带挤出喑哑的声音，拉着徐蔚然的手，道：“警察同志，一定要找到凶手……，我女儿不能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啊……”

徐蔚然清晰的感觉到李明智此刻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身子微微发颤，拉着徐蔚然的手抖个不停。

仅凭这样一句话，便是极大的痛苦，一个字被他说得颤了三颤。他多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啊！

“具体的死因还在调查中。”身为老刑警的徐蔚然深知，在案情眉目之前，说辞一定要十分保守。

因为谁也说不定，死者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明明是他杀，最终却是自杀，这样的反转徐蔚然已经见了不止一次。

但看到李明智心如死怀，他还是转移话题道：“先说说吧，你和你女儿尔等感情怎么样？你了解她吗？或者平常有什么朋友？”

“什么意思？”李明智不禁抬头，愤怒的望着徐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