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拍档

“来一杯？”

乔琳抿了一口咖啡，朝着徐蔚然举了举手中的纸袋子。

“不用，谢谢，喝不惯那个。”

徐蔚然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做出了抗拒的手势，咖啡因只会让大脑皮层处于亢奋状态，对疲劳没有任何的缓解作用。

“我劝你最好还是来一杯，看你的模样，显然是一夜没睡。不要指望香烟来提神，尼古丁在大量的稀释之后只会满足最底层的神经末梢的火花跳跃。”

“你目前的情况除了良好的睡眠，哪怕是灵丹妙药也不会有效果，至于其他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乔琳生硬的将咖啡塞进了徐蔚然的手里。

然后迈动长腿十分自然的坐到驾驶位上，顺理成章剥夺了徐蔚然开车的权利。

后者摸了摸鼻子，有点不适应乔琳突如其来的强势。

“那你还不如给我点吗啡，现在我可没有时间浪费。”

徐蔚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吗啡可不管用，我倒是可以帮你打一针镇定，这样应该会好过一些，你知道，我是医生，虽然是法医，但这个也在行。”

乔琳开了句玩笑，俏脸却绷了起来。

“不过徐蔚然，作为同事兼朋友，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次的案件我建议你放弃掉。你应该清楚，以私人感情带入这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当中，起到的不会是积极的作用。失衡的心态以及冲动的情绪会使你丧失基本的判断力。”

乔琳的声音很冷，她投过后视镜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徐蔚然，微薄的嘴唇抿了起来。

作为三年以来一直的合作对象，法医乔琳深知之前搭档的死给徐蔚然带了怎么样的心理创伤，几乎一度造成了对方的心理失衡。

周崇海，一级警司，资深探员。

在徐蔚然的眼中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是其在初入刑警队的时候一手带他经办案件的老师，，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包括她乔琳自己。

乔琳本以为徐蔚然会大怒，但未曾想到，自己的话音落下迎来的却不是设想中徐蔚然的暴怒表现。他只是轻咬着咖啡杯的盖子，脸孔冷的像铁。

“不可能！”

徐蔚然忘了乔琳一眼，语气很平淡，很坚决。

乔琳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斯柯达一直开到了市局里头，徐蔚然也没有说话，下车的时候乔琳还是没忍住，递给徐蔚然一张详细的报告。

那是昨夜法医部门加班加点赶工出来的定性尸检报告。

徐蔚然叼着香烟，目光快速的在报告上几个细节性的数据上扫过，原本绷紧的神经终究还是放松下来，这不过只是昨夜就已经认定的事实而已。

报告书底下有一行小字，字体娟秀，上边的字迹是乔琳写的。

这种私人的笔迹本来不该出现在上边。

伤口吻合度97%，

类比符合。

呼~

徐蔚然眯了眯眼，将嘴边的香烟狠狠踩在脚下碾了几下，这才揉弄了一下脸颊，待到脸上重新挂上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才大步朝着刑警队的方向走了过去。

办公室里。

一个头上顶着地中海的中年警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四十多岁，最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只是他的头顶头发丝少的可怜，古铜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地里头的庄稼汉多过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刑警队大队长。

但是，整个唐州却没人敢小看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刘卫国，市局刑警队的一把手，素来雷厉风行，暗地里有黑脸阎王之称。

不过此刻这个黑脸阎王名副其实，一张老脸吊在上头，完全成了黑锅底。

早在之前的半个小时，刘卫国刚刚被局长亲自叫到会上，当着众人的面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足足爽了半个多小时。。

“有没有把握？”

刘卫国盯着徐蔚然这个心腹爱将，凝重道。

“目前还不好说，刘队，目前的证据太少，三起案件的发生也没有必要的关联性。尽管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但还需要进一步的侦破。”

徐蔚然坐在椅子上承受着刘卫国的怒火。

他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憔悴，这案件，牵扯到老周，更是他的心魔，徐蔚然必须要保证自己手捏把攥。

不过，对于刘卫国的询问，徐蔚然还是采取了最保守的态度。

“放屁！”

刘卫国伸着手指头，差点抵在徐蔚然的眼窝子上，破口大骂。“如果你就这么丁点的本事，最好就给老子乖乖的滚回自己的狗窝里去舔伤口，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老子添了天大的人情才保住你小子，几乎是在局长面前发了毒誓的。就是想让你给老子出这一口恶气，你要是办不了，就趁早给我滚蛋。”

“你得给老子记好了，老周不仅是你的师傅，更是我刘卫国的号朋友，放着那么个危险性极高，危害极大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刘卫国重重的拍在办公桌上，如雷般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是，保证完成任务。”

蹭的一下。

徐蔚然站了起来敬了一个军礼。

“妈的，这才像话。”

刘卫国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杀威棒的效果。“行了，别整这些幺蛾子，蔚然，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思路？老子在局长面前可是下了军令状的，你可不能给老子掉链子。”

“还有，你小子能力不错，但有一点，你太感情用事。我让你官复原职，也不撇开你让你继续跟踪调查这个案件。但你得知道，你是警察，不是罪犯。我清楚你和老周的感情，但这种事情上希望你不要被愤怒冲昏了眼睛。”

“这个案件已经少报了，三起杀人案并案处理，省里会派遣专员来协助你调查，到时候你准备一下，千万别给老子摆什么臭脸。”

刘卫国语重心长道。

闻声，徐蔚然漠然，自己敏感的身份和经历注定会受到诸多限制，这也是必须的过程。对此，刘卫国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行了，去吧，案件的进展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对了，过两天就是老周的追掉仪式，你参不参加？”

徐蔚然的脚步顿了顿，直接开门离去。

和追悼相比，远不如将凶手绳之于法来的更加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