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骨起源

凌寒穿过那道门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全身汗毛倒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凌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道门已经消失了，身后是荒无人烟的乱葬岗，一眼看不到尽头，残垣断壁，枯骨成堆，乌鸦秃鹫乱飞，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气味儿，比尸体的恶臭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更可怕的，凌寒觉得自己有一只不同的左眼在这一刻就是个祸害，因为他看到别人都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这也难怪，因为他左眼的世界，和正常的右眼也不相同。

凌寒的左眼看到的是无尽的枯骨和一团团似乎是人一样的黑影，模糊不清，又像是无数的蚊虫凑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条黑色的条状物，蠕动着，四处乱逛。

而他的右眼，看到的则是正常的世界，虽然枯骨成堆，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影子，也没有蠕动的黑雾。

佣兵们浑然不觉，穿过结界之后，便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寻找这一次的赏金目标。

“三天之后白骨城阴气大盛，这里面尸气浓重，是瘴气升腾的缘故，时间紧迫，妖气会不停地影响瘴气，到时候遍地都是变异的枯骨魔兽，这几天瘴气会越来越浓，闭气丹和醒神丹节省一点用，咱们赶紧跟上去吧。”

凌寒头皮有些发麻，这地方未免太吓人了，他抬头看向远方，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城池的影子，都是怪石嶙峋的山脉，一线天光带来了昏黄诡异的气氛，惨白的映照在荒凉的大地，几乎每一处乱石堆里都有破损的兵器，几乎每一寸土地，都会看到坟包一样的荒坟，左眼之中，跳跃着模糊的磷火，似乎从这些死去的人死亡那一刻开始，燃烧到现在，凌寒感觉到的是荒凉和压抑，仿佛时刻受到某种情绪的影响：“欧大哥，我问一句，这白骨城到底多大？”

欧石楠笑道：“方圆七八百里吧。”

吧……吧……吧……

凌寒有些后悔了，好奇害死猫啊，七八百里地，还吗……

欧石楠率先带着队伍跟了上去，他们跟随的队伍是一个比较强大的佣兵团，也是这一次的学习目标。

叶仙儿不屑的撇了撇嘴：“怎么，害怕了？”

凌寒取出一颗闭气丹含在嘴里，这玩意能将心跳和呼吸频率降到最低，化解瘴气的剧毒，他不禁对叶仙儿笑了笑：“可不是吗，我这人天生胆儿小，还请叶仙儿姑娘保护在下才是。”

叶仙儿对凌寒态度极其不屑，这人真是脸皮厚，胆子也够小的，一个大男人真是不要脸皮了。

崇山峻岭之中，到处都是枯骨，人的，野兽的，还有一些巨大的，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形体的骸骨，散发着腥臭，乌鸦秃鹫到处乱飞，猩红的眼睛盯着过往的他们，看得人头皮发麻，不管走到哪里，到处都是形态诡异，死状凄惨的骸骨，遍布白骨山脉每一处角落，几乎走一段路都能听到踩碎骨头发出的渗人的声音，正如其名白骨，而给这些白骨做伴的，就是断成一截一截的兵器。

凌寒有些紧张，他左眼看到的景象和右眼形成了剧烈的反差，那些尸骨的残骸和已经损毁碎裂的兵器上，总是缠绕着一股无形的黑气，像是虫子一样在蠕动，用欧石楠的话说这叫瘴气，可凌寒心里并不踏实，这些蠕动的黑气，似乎在以某种规律在蠕动，只是一种感觉，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直说。

这一路狂奔，挑战人的体力，凌寒却比较轻松的跟在后面，仔细看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越往深处，黑气越是弥漫，天阴沉的也越发厉害，甚至散发着一股股血腥味儿，混杂着尸体腐烂的味道，阴沉迷蒙的天色里，隐隐有淡淡的红色，似乎是弥漫的血气形成的。

欧石楠放慢了脚步：“大家准备好，这里开始会出现一些魔兽和低阶的妖物，跟牛鬼团保持距离，避免战斗。”

大伙放慢了脚步，欧石楠拿出了悬赏令，灌输兵气进去，金色的悬赏令散发着淡淡的辉光，悬赏令中心的位置亮了起来，似乎有一个个不同颜色的光斑在上面闪烁。

凌寒好奇的看了过去，欧石楠递给他：“你是门派弟子，不比我们佣兵，上级悬赏令是皇者级别的高手制作的，拥有特殊的功能，这悬赏上的斑点，是我们附近活动的魔兽和其他妖物，颜色越深越是危险，红色是咱们的目标怪物，不过这次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是来学习的。”

凌寒认真的看着悬赏，这张悬赏令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闪烁着颜色不等的光斑。

“这么说，我们前面的位置充满了怪物？”

怪物？欧石楠笑了笑：“确实是怪物，再往前，可能就要发生不可避免的战斗，咱们需要找个地方安营扎寨，跟牛鬼兵团拉开距离了，有时候人可比怪物厉害多了……”

凌寒摇了摇头：“佣兵工会不是禁止人族之间相互残杀吗？”

欧石楠笑的难看：“这里要是还有那么多规矩，就不会成为白骨圣地了，你看看这些骨头还不知道么，杀人的除了怪物，更多的是人吧，这里仅仅是战场的外围，而且牛鬼兵团的人都十分好战，心狠手辣，咱们带着披风隐藏了身份，可难免他们不会掉头弄死咱们，小心为妙，到时候追踪悬赏上的红色目标，肯定也会遇见他们，现在要是跟的太紧，没什么好处，创建规则的是人，遵守规则的是人，破坏规则的，同样是人。”

凌寒赞同他的说法：“欧大哥说的在理，可这里看上去距离白骨城还有很远，咱们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吧，天黑之前能赶到吗？”

欧石楠摇了摇头：“要是一直赶路，差不多能到的，但是未必有人敢进去啊，至少咱们的实力不行，而且我估计他们也不敢冒然进入，今天很多大型佣兵团其实也是来学习的，你刚才也听到了，三天之后，就是这个月白骨山脉妖气最强盛的时候，怪物也肯定比以往更加凶厉。”

凌寒皱眉思索了一下，那黑色的蠕动着的黑雾，难道就是妖气？

“欧大哥，我有件事不明白？”

“医子老弟，你但说无妨。”

凌寒皱眉道：“当初白骨山脉也是圣魔大战的主战场之一，这些白骨堆积成山，多少英魂葬身此地，可是至今仍然有无数枯骨，难道当初血站之后，都没有人给英灵收尸吗？”

欧石楠愣了愣，在他眼中看来，医子这个人是高门大派的子弟，不应该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凌寒看得出他很疑惑，不禁笑道：“我师父隐世不出，对于世俗之事，也很少对我提起，只是教我医术，也不让我过问世事，我这一路走来，都是现学现卖的，对俗世的东西了解甚少。”

欧石楠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隐士高人多不喜欢世俗之事，你不知道也有情可原，这白骨山脉当初是圣魔大战的战场不假，死的也都是九洲大好男儿，无数英魂葬身此地，可是这里当初在大战时期，有无数邪门歪道的门派，更有魔族和剑妖作乱，这些枯骨都是当初大战留下来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白骨山脉之所以叫白骨山脉，是因为千百万年来，这里埋葬的尸骨，都会在每月妖气最盛的时候复活过来，成为怪物一般，漫无目的的游走，见到活物就会攻击，当初九洲至尊为了探索白骨山脉，在白骨之上建立了白骨城，由皇者甚至尊者级别的强者镇压此地，想要安葬大战之中牺牲的英灵，可惜，迄今为止也没能找到问题的根源，反而在上一次大战，让白骨城化为了废墟。”

凌寒皱了皱眉：“难道是受到妖气的影响？”

欧石楠点了点头：“至少传言是这么说的，历代云城主人都没有放弃过对此的研究，抓捕剑妖傀儡多半也是这个原因，据传，每月妖气最盛的时刻，复活的白骨上满都会残留妖气，跟剑妖傀儡身上的妖气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