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砍石问刀

刀该怎么去练？

“当年的江湖第一刀客云起时，八岁握刀，十四岁打败当时名满楚国的刀法巨匠燕想晴，自此以后一人一刀横扫天下，在无敌手。他的刀法飘逸难寻轨迹，好似天外青云风中无影。曾经有人回忆云起时挥舞手中长空刀，当真宛如一条青龙当九天，即使面对在多的对手，在多的好手在多的名刀在他面前也要俯首称臣。

后来云起时醉酒时曾说：“当我八岁握刀时，我便知道，至此以后，我就是那刀道第一！”这是天赋，也是信心。世间只有一个云起时，你既然想要学刀，可有他的信心与豪气？”墨谦谦笑问道。

萧别离摇摇头，先不论这个云起时是什么鸟人，也不管墨谦谦说的是真是假，什么手一握刀便断定天下无敌，他萧大侠还手一握砖便断定邯郸城内没有他不敢拍的人呢！他萧别离知道自己不是那块当大侠的料，他就想老老实实学点武功，然后拖个几十年，等徐福老了，就把他宰了，就这么简单！什么天下第一，什么江湖无敌手，真当萧大侠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公子呢？

萧别离笑道：“漂亮师傅啊，这云起时是那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怎么还总拿他说事了？这当今武林江湖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厉害人物了吗？在说人家云起时生下来就是用刀的料，你徒弟我呢生下来就是在背后下黑手拍砖的料，所以云起时的练刀方法肯定不适合我。”

墨谦谦点点头，像云起时这样的人物，可能是成百上千年才出这么 一个，在说萧别离虽然根基在这三个月里被她打磨的差不多，可是毕竟还是年龄大了，过了练刀习武的好时候，云起时握刀之前先养意，握刀之后养刀气达到冲天动地的方法显然是不适合他了。

她又沉思片刻说道：“当今江湖，用剑当数三人，白山剑派的掌门人上官清秋，在雪山之巅破罡风，踏飞雪，练成七七四十九剑的雪山飞鸿剑法，独步武林。”

“儒派大师南关子，是上代巨儒荀夫子的师弟，也是当今大秦帝国李斯大人的师叔，儒剑合一，是江湖人士公认的泰山北斗，还有一位，就是泰山北崖，绿水山庄的庄主谢诗涯。此三人在为当今剑道扛鼎之人。”

“不过至于说用刀，江湖上有名的刀客倒是不多，刀客不似剑客那般风流好名，而江湖上现在公认的刀法大匠便是咸阳城内的夜寒山。”

萧别离皱眉道：“怎么江湖高手都是剑客，难道刀道高手如此的少吗？”

墨谦谦笑道：“那倒不尽然，有些高手不好名声，一心专研武学，倒是有些埋没了，先前爹爹下山，在齐国境内见过一个刀客，说他刀法之精湛不输当世任何一个武学大家，天下九州强者无数，萧子你可莫要轻视了这天下英雄啊。”

萧别离将冬莲交到手中，耍了几个把式笑道：“漂亮师傅你就放心吧，小萧子就算是面对着行将就木的人都会使全力，怎会小瞧了这天下豪杰？漂亮师傅，快点教我练刀吧！”

墨谦谦笑笑，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扭，不知怎么，萧别离的刀竟然跑到了她的手里。

萧别离一慌，抱着她的大腿像是只小狗一般说道：“漂亮师傅，你不会是反悔了吧？不想给弟子这冬莲蒂落刀了？师傅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不能骗弟子！”

墨谦谦将冬莲收起来道：“萧子，师傅给你的又怎么会后悔？只是你刚入门，还不适合用这两把刀，我不过是给你先保管着，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给你。”

萧别离轻出一口气，辛亏不是墨谦谦反悔了，那两把刀可是好看的紧呐，将来有一天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把它卖了，也能换个好价钱呢！

他问道：“漂亮师傅，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

墨谦谦将一把木刀丢给他转身说道：“就用这把木刀，每天砍五千下，劈五千下，斩五千下，撩五千下，刺五千下，等到你把那六百斤的石头打磨成圆的，那个时候时机就成熟了！”

墨谦谦伸了个懒腰，拍拍萧别离的肩膀道：“萧子好好练，师傅去找小花玩去了！恩，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和努力，不会让冬莲和蒂落这两把刀等太久的对吧？”

萧别离嘎的一声，双眼发白，只觉得眼前发黑，有无数颗亮晶晶的小星星在闪烁，他向后倒去，双腿不停的抖动抽搐着，嘴角处流下淡淡的血迹。他忽然生出一种想要用这把木刀自尽的冲动！

天哪，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漂亮师傅？六百斤仿若小山一般的石头，就算萧别离有心耍花招也没有办法啊！

萧别离躺在地上，他很像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一旦他睁眼，便会看到那石头充满爱意，充满诱惑，好像是一个欲女在向纯洁的少年抛媚眼一般朝着自己“笑”！

萧别离起身，狠狠的唾了一口，拿起木刀骂骂咧咧道：“一块破石头就想拦你萧大侠的刀客梦？门都没有！大侠砍你，大侠劈你，大侠刺你，哎呦，哎呦真疼！疼死我了，娘嘞，手怎么还麻了？”

萧别离抽着冷气一边骂，一边对着巨石撒气，一边不断的在裤子上搓着手，就好像与这石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也不知道砍了多久，砍了多少下，直到砍到天黑，萧别离还在砍着。他发现自己之前被墨谦谦锻炼的背着石头上山下山并不都是白白浪费时间，而是在这里有了用处。

他敢保证他的每一次砍，每一次刺，每一次斩都用了自己的全力，到现在为止少说也有了上千次，可是他竟然不感到有一丝劳累或者疲倦，反而越砍越感觉自己身体在发热，在兴奋，他竟是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每每墨谦谦去看萧别离，他总是光着膀子，露出晒得有些发黑的上半身，就像是边疆最强悍的老卒一般。萧别离照着墨谦谦的话练了一个月后，曾经提出找墨谦谦比试比试，如果他赢了的话，墨谦谦就要把冬莲蒂落两把刀给他，如果他输了的话， 原本的五千下练习，就要变成八千下。

墨谦谦认为作为一个开明的师傅，和弟子之间的沟通和交流是必须要的，所以她没有理由拒绝萧别离的想法，当然也有在萧别离面前露一手的意思。

结果是萧别离现在每天要 砍、刺、劈八千下。莫说在墨谦谦手下过几回合，在一交手后，萧别离就发现自己手中的木刀不知怎么的已经脱手，而自己尚未近墨谦谦的身。

萧别离看着墨谦谦啧啧称奇，直呼漂亮师傅深藏不露，就算不比那夜寒山也差不上许多。

墨谦谦则留下一句“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刀客不同与剑客，剑客大多讲究的是点到为止，刀客则不尽然，刀是百兵之胆，讲究大多是一个气势，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不怕死大多刀客，不怕死的刀客未必就是好刀客，要想成为好的刀客，在出刀的时候更要想着怎么收刀。”

萧别离这才明悟，自己此前练刀的时候讲究的是每一刀都用上自己十成的力量，可是这一刀势尽之后想起第二刀则需要重新提刀起力，这么一来二回，足够对面杀他八百回！所以至此之后，他在练刀的时候，一刀先用七分力，剩余三分用来蓄势下一刀。同时也对墨门有了个新的看法，连墨谦谦这么个女弟子都这么强，那像是师公他们岂不是更强？

只是，那巨石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

萧别离不急，虽然这石头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这其中的变化门道可是只有萧别离自己才知道的。

他也没有着急去看那各种各样的刀谱，世上练武之人，哪个不希望自己拥有上几套惊世秘笈，苦练十年之后一战成名天下知！

萧别离却是知道，在没有将刀“握住”的时候，在没有把刀做到收势的时候，去看那些秘笈是在害自己，即使学会了，也是花拳绣腿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更何谈报仇？这就好比是在青龙帮的小混混，在上街拍砖敲闷棍之前一定要学会用砖拍人哪个部位才会达到最好的效果一样。

墨谦谦每天仍然会笑眯眯的去看萧别离，与他说一些用刀上的小技巧。

她又一次来了，身边带着小花，小花背后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放着些许药材。萧别离轻吐一口气，手中木刀横劈在巨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萧别离见墨谦谦到来，停下笑道：“漂亮师傅，今天来的可是有些晚了。”

墨谦谦娇嗔的白了萧别离一眼，绝美的脸庞上多了一丝不曾有的妩媚，看的萧别离口水四溢！

小花不满的低吼一声，极其鄙视萧别离眼中只有墨谦谦而忽视了辛辛苦苦的自己！想来自己也是山中霸王，如今却在墨谦谦的威逼胁迫之下做了驴子马骡才做的活儿，想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可是它又不敢不答应，墨门上下哪个不知道她墨谦谦就是墨门最大的规矩？不听她的话，它小花真的有可能被剥皮煮汤喝！

墨谦谦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力气不足最一开始的时候大，是不是感觉身体有些疲惫。”

萧别离点点头道：“漂亮师傅你是神仙不成？这都知道！”

墨谦谦瞪了一眼他说道：“谁来谁都累！今日我去几位师兄哪里借来一些药草，你晚上睡觉之前用来泡澡，可以舒缓身体。”

萧别离鼻子有些发酸，在墨谦谦身上他感受到之前不曾有过的温暖和关怀，他凝噎道：“漂亮师傅，你对我真好。”

墨谦谦娇脸俏红道：“那当然，你是我徒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萧别离楞了一下，失落万分。对啊，她是我的师傅，虽然长得漂亮，年纪可是大的很呐，真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