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午后迷情

“小妹，小妹，起床了——”

小妹还在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是黑色的触角，她啊的一声大叫，小艾也被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小妹，小妹？”

小妹看清楚是小艾，才松了口气，揉一揉眼睛准备下床，小艾还有些不放心，叮嘱她道：“小妹，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要听话，不能把昨晚上看见的事情说出来，知不知道。”

小妹恩了一声。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午饭，小艾再看见大姨父跟静姨时，明显就有些不自在了，她从来不敢想这样的事情，静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人是自己大姐的丈夫啊，当然反过来想，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姨父怎么能……那可是自己的小姨子啊。

静姨坐在小艾的身边，小艾咬着筷子，静姨便替她夹菜：“小艾，多吃一点。”

小艾看一眼静姨，突然就没了胃口，似乎是静姨夹的菜，她看着都觉得反胃，反观小妹，这位亲眼目睹的目击者倒是吃的很开心。

她再抬头看一眼蒋天，眼神触及到他的脸，又赶紧低下头来，珠姨却突然问：“你昨晚上去哪了，倒是找不见你？”

是对着自己丈夫问的，小艾咬着筷子，听见她的大姨父说：“去了一趟江边，想去看看，毕竟现在没了渡船——”

小妹脱口而出：“大姨父你说谎，你昨天晚上——”

小艾赶紧从桌下伸手在她大腿上捏一把，一桌子的人目光看过来，静姨也看着小妹，珠姨笑着说：“小妹昨天晚上看见大姨父了？”

小妹看一眼小艾，得到小艾的眼神示意后吞吐道：“大姨父你昨天晚上去江边，也不知道带着些螃蟹回来给我们吃。”

静姨也笑起来：“你这个小馋猫。”

小艾兀自松了一口气。

她的这副模样落进蒋天眼里，这样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在蒋天也并没有说什么。

午饭过后，小艾赶紧将小妹拉到竹林里，戳一戳她的脑袋：“早上是怎么教你的呢，你知不知道，刚刚都快给你吓死了。”

小妹觉得委屈：“可是姐姐，大姨父明明就是在说谎，我又没有说谎……”

小艾觉得头痛，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好道：“反正啊，关于昨天晚上你看见的事情，一个字，一个字都不能提，你现在还小，等到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林子外边有笑声，小艾将小妹拉到身后，两个人看见林子外头的两个身影，小艾看清是她的天哥哥跟纤纤姐姐，松了口气，怎么，他们两个这是——和好了？

纤纤坐在石凳上，扬起脸来，语气酸酸的：“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你老瞅着小艾，怎么，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啊。”

蒋天笑一下：“小艾是妹妹。”

“哦——”纤纤恍然大悟道，“你都没否认，也就是你承认她长得很漂亮了是吧，其实我也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又听话又懂事的，你们男孩子，都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吧。”

蒋天无奈的笑一下：“你在想什么，都说了是妹妹了。”

都说了是妹妹了——只是妹妹。

小艾抓着一根竹子，心里突然就难过起来，指尖抠着青色的竹子皮，小妹拉一下她的衣角：“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艾手指上突然被竹子皮上的竹削划了一下，痛得收回手来，小妹呀一声道：“姐姐，你的手流血了，你的血……”

“我没事——”小艾收回手简单地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目光穿透重重的竹叶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的身影，一会儿又将目光收回来，拉着小妹道：“我们走吧。”

小艾是妹妹——都说了是妹妹。

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这句话，小艾将手指放在嘴里吸吮一下。

有件事她从没有跟别人说过，一直将它放进心里，那是去年的一个春天，二月桃花开的时候，她曾经回来过一次，那时候正好她的阿宁姐姐也在，她端着一张长椅，坐在门口翻阅着一本泛旧的书，指尖碰触到泛黄的页面，远处有男人的高高低低的笑声传过来，她抬头一看，园子中间的一条石子路前走过来五六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其中有一个男的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露出里面衬衫的衣领来，黑色的长裤，个子高高的，高挺的鼻梁清俊的面容，让人从人群中一眼就能把他挑出来，她看得有些痴，直到人群近了，那清俊的男人朝她走过来，摸一摸她的头：“坐在门口发什么愣呢？”

心口处砰砰的跳个不停，她却只能强压着，叫他一声“天哥哥——”

她心里第一次那么悸动，倘或不是她的天哥哥该多好呢，为什么是她的天哥哥……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明白自己跟天哥哥根本不可能，心里却还是幻想着，哪怕不可能呢，只要她的天哥哥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也是好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屋里，身体像是虚脱了一般，她整个人倒在床上，将毛毯劈头盖上，昨晚上没怎么睡好，现在身子一碰到床板，她倒头便睡着了。

鼻尖有花香，她睁开眼，有春日的暖阳，周围桃粉色一片，漫天飞舞的一片片桃花瓣，

这个地方她似乎是来过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地方，只怕是来过一次也会记得吧，头顶上片片桃花瓣飘落下来，落在她的发旋上，她正要抬手去拿下来，已经有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桃色的花瓣被风吹走，还有她那被风吹起的发丝。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还是穿着那身令她心动的衣裳，浅灰色的毛衣，黑色的休闲长裤，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周遭的明亮了。他低头看着她，眼中布满着深情，寒渊般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间拽着自己上衣的下摆：“天哥哥，你怎么会这里？你怎么不去陪着纤纤姐姐？”

他笑起来，忍不住抬手摸一下她的脸：“为什么要去陪她，小艾，我喜欢的人是你，你知道么？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她心里震惊的同时又很惊喜：“可是纤纤姐姐……”

“我心里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不要说她好么？你看不出来么，小艾，我从小就喜欢你。”

小艾内心忐忑着，手却被他握在手心里，她看见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一瞬间又有些担心：“可是我们是兄妹，我们……”

“有什么关系呢，小艾，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愿意的，我愿意的天哥哥，我也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你不要喜欢纤纤姐姐，我比她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起，她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桃树下两个身影交叠，小艾还没有防备，额间湿湿润润的落下一个吻来，轻轻地，她的脸却红了，眼睛不敢看她，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慢慢的闭上眼睛，唇间就落下吻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只有漫天飞舞的桃色花瓣。

她没有想过的，他不是说过，自己只是妹妹么？

她想问一下他，可是午后的阳光太好，她被他抱着，两个人坐在桃树下的草地上，这么美好的一刻，她就觉得其他的事情的不重要了，不管他的心里喜欢的是谁，至少这一刻，她的天哥哥，只是她的。

“天哥哥……你说，我们……”她到底是担心的，毕竟两个人有着那么浓的血缘关系，如姨不会允许的，大姨父也不会同意的，外婆……外婆也肯定不会同意的，亲戚们，必是要说三道四的，可是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只是互相喜欢罢了，哪像静姨跟大姨父那样呢。

静姨跟大姨父……她猛然想起什么，对，静姨跟大姨父都可以偷情，那么她跟天哥哥，她跟她的天哥哥也是可以在一起的，至少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至少他们不算偷情。

她想到这里，再四下一看，漫天的桃花却都不见了，她的天哥哥也一并不见了，她开始慌了，叫着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她，周围漆黑一片，前方渐渐透出个人影来，起初模模糊糊，她以为是她的天哥哥，忙跑上去，这才看清那个人并不是她的天哥哥，而是她的大姨父，她的大姨父睁着眼睛正在瞪着她，脸色十分难看：“小艾，你都知道了什么？你是不是看见了？”

她慌忙道：“我没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艾，你是不是知道我跟你静姨的事情了？”

“我没有……我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艾转头想跑，衣领被他抓住，任她怎么都挣扎不开，眼前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她的大姨父，咧着嘴对她笑：“小艾，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我也就只能把你弄死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