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一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威龙缓缓行驶。
喧闹的雨声中,却隐隐约约传出争执的声音,车里的空气稀薄,一股让人窒息的硝烟弥漫着。
“为什么?”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碎了,疼得呼吸似乎都快窒息了,目光里却又倔强的掩饰自己的痛苦,吵了,累了,疲了,乏了,可心却更疼了。
“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男人薄薄的唇角有着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轻颤,看着丁晨夕的模样,心明明疼了,可目光却依旧阴冷,不,不够,她的痛苦根本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他,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蓦的,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她的泪颜让他的心有瞬间的柔软与心疼,可一想到她说爱他,转身却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时,似乎有一团无名的怒火,已经将他的愤怒燃烧到极点了。
“你处心积虑做下这一切,现在达到目的了,你问我为什么恨你?”
处心积虑,呵,她确实是处心积虑啊。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处心积虑的爱他,处心积虑的想要他幸福……
如今他的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连一丝丝的尊严都没有了。
也许从爱上他开始就是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丁晨夕突然惊觉的发现,车不是行驶在回她家的方向,心头一急,腾的坐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家。”冰冷的开口,连声音也透着逼人的寒气。
“我不去,你让我下车。”
孟祁岳阴沉着脸,对她的话不仅无动于衷还踩了一脚油门,车更像离玄的箭一样疾驰。
雨很大,却依然不能改变丁晨夕想要下车的念头,不停的砸门,不停的扳动车锁,她只想下去,随便去哪儿,也不要去他的家,他是恶魔,会将她吞噬,撕成碎片。
孟祁岳冷冷一笑,“今晚,我会让你彻彻底底的享受……”
丁晨夕心底一惊,不由得想起她跟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即使过去那么久,每一个细节她都还记得那么清晰。
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窗外下着大雨,室内闷热压抑。
丁晨夕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趴在床边,看着床心躺着的男人。
孟祁岳双眸紧闭,满面通红,空调吹出的冷气也未带走他身上的燥热,额上布满细密的汗水。
他醉了,一沾床就沉沉的睡去,全然忽略了她的存在。
丁晨夕用纸巾擦去他额上的汗珠,却顾不得擦一擦自己的绯红的脸。
环视静悄悄的豪华公寓,她竟身处他的公寓中。
静谧的空间内只有他均匀的呼吸与她已经紊乱的心跳,脑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作祟。
丁晨夕屏住呼吸躺在睡熟的孟祁岳身旁,脸和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心跳越来越快,她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拍照之后她急切的翻身下床,紧紧的盯着他,唯恐手机拍照时的声响将他惊醒。
还好,担心是多余的,他睡得很沉,纹丝不动,更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丁晨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看着手机上还算清晰的图像,笑得如痴如醉。
两张脸那么近,可是他和她的距离却又那么远,他永远不会属于她。
他的薄唇微微的开启,沉稳的呼着气,丁晨夕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孟祁岳太帅了!
她又一次凑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侧脸,就像鹅毛在将她撩拨,奇异的痒从皮肤的最表层瞬间传入心底,又从心底渗出,左右着她的思维。
丁晨夕微微的转过脸,与孟祁岳的脸相对,小心翼翼的呼吸,与他的气息缠绵。
手撑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不住的颤抖着,似乎随时会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倒下去,趴在他的身上。
日思夜想的嘴唇就在眼前,似乎在等待着她。
丁晨夕犹豫片刻,微微俯身,颤抖的唇贴上了孟祁岳的嘴。
蜻蜓点水,却有触电的感觉震撼着她的整个身心。
她就像小偷一般,窃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慌中夹杂着兴奋,想要高声欢呼,却只能压抑在心底暗自窃喜。
丁晨夕双腿打颤,慌慌忙忙逃回客厅。
她端坐在沙发上,手捧着冰汽水,就像不曾挪动过一般,正襟危坐,等着出去买解酒药的裴荆南回来。
不时往床的方向望去,她极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再走过去。
手中的冰汽水已经升到了常温,她慢慢的喝着。
突然有脚步声传入耳中,丁晨夕猛地转头,看到孟祁岳睡眼惺忪的朝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孟祁岳沙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质问。
丁晨夕的心在狂跳,额上渗出些许的薄汗。
她慌忙起身,站得笔直,紧张的拽着手里的汽水瓶,急切解释:“孟总,我……和裴总监一起送你回来,他出去买解酒药,很快就回来。”
给孟祁岳庆祝完生日以后,裴荆南说顺路要送她。
她上了车才发现孟祁岳在后座醉得晕晕乎乎,她也就跟着来到他的公寓。
丁晨夕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不敢看孟祁岳,更不想从他的眼中看到厌恶。
她只说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便口干舌燥得厉害。
灌了一口汽水,她看到一双大脚从眼前走过,踩在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丁晨夕怯怯的抬头,孟祁岳已经走进开放式厨房,打开冰箱,取了纯净水喝。
醉酒之后特别难受,大半瓶水灌下去才算解了渴。
孟祁岳拿着水边喝边走,舒舒服服的坐进单人沙发,他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瓶子,摸了摸汗涔涔的额角,头依然晕乎乎。
一抬眼,就与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