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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又见流风

第11章 又见流风

书名:一品蛇妃作者名:水泥不是泥本章字数:31262更新时间:2023-12-27 16:59:28

  此后,途中一片风平浪静,半个月后,两个人总算是来到了海风城。

  距离皇城最远的南方主城,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是在海边,私盐的贩卖非常猖獗。

  "哇,闻到海风的气息了,好久没有感受过了呢,殿下,我们去海边看看可好?"雍怜淑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思绪一下子就飘回到了几百年前。

  那个时候,她不就是在海边的一个村庄里被发现了,然后韩萧子舍命救了他么?哪里的海水很咸,因为海水里有韩萧子的血,雍怜淑怎么都没有办法忘记那样子的过去,那深深的记忆早就铭记在了她的脑海里,生生世世都没有办法忘怀了。

  "好啊,只要你喜欢,我们去哪里都可以。"韩萧子将雍怜淑搂在了怀里,感受到了雍怜淑身上异样的气息,他的心里也是一阵阵堵得慌,仿佛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一般。

  雍怜淑甜甜一笑,依偎在了韩萧子的怀里,甜蜜到了不行。

  海风城内非常的热闹,这里是沿海地带最大的城市,同时也是最热闹的贸易聚集地。除了私盐,这里的玉器和海产也是一绝,来自海里的水产是这里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所以这里的人普遍都不贫穷,因为只需要一条小船就可以满足生存的需要了呢。

  韩萧子带着雍怜淑在城里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私盐走私的迹象。

  "看来情报早就到了这里了呢。"雍怜淑嘟起了小嘴儿,这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韩萧子轻轻一笑,说道:"我们是去找海风总督呢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去找海风总督,估计这事儿就要暴露出去了。海风总督公正廉明不假,但是谁敢保证他的手下也是如此呢。要去也不是这个时候,嘿嘿,我们先去吃东西吧……"雍怜淑舔了舔舌头,海边最多的就是吃的,她已经忍不住了呢。

  韩萧子轻轻拍了下额头,一路上他们已经吃掉了十几两银子了,这可是一个普通县老爷一年的俸禄了啊。普通人还真养不起这样子的女子了,可是他偏偏又如此的喜欢,再说了他也不差钱,于是淡淡的一笑,带着雍怜淑就往最大的酒楼去了。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小旅店就住了下来,既然是偷偷摸摸的来的,自然是不能够太过于招摇了,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呢。

  海风城很大,兵力也很多。

  因为在大海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帝国,两个帝国之间常年交战,所以驻守在海风城的士兵非常的多。这里天高皇帝远,城里的情况也不是太平静,所以皇上才会派韩萧子前来,目的就是为了把这里安定下来,这样子才能够安心的去低于外敌啊。

  海风城总督府。

  海风城总督正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内,结束了一天的巡查,海风城总督一脸的疲惫。

  "老爷,您回来啦,快歇歇,看您都累成什么样了。"海风城总督的老婆赶紧迎了上来,有点心疼的看着疲惫不堪的海风城总督。

  总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没办法啊,走私私盐的情况太严重了,在这样下去,国库空虚,加上战事吃紧,发不出军饷可如何是好。说来也奇怪,这几天那些贼人又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看不到影子了。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到达了啊。"

  "唉,可不是么,谁都知道海风城的军饷都是官盐里提出来的,现在官盐卖不出去,私盐走私严重,长此下去,真的是难保太平了呢。听说皇上是派西太子殿下来的,是不是真的?"总督的老婆知道的事情不少,看来是个贤内助。

  海风城总督点点头,道:"正是西太子殿下,还有西太子妃一同前来,只是这都过去了半个多月了依旧没有人影。看来那些贼人是知道了消息,纷纷隐匿起来了吧。"

  "好了,别想太多了。老爷您先去沐浴更衣,奴家给你做饭去。"总督夫人接过了顶戴花翎,私盐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开始了,这么些年了都没有禁绝,就算是西太子来了又能够如何呢?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么。

  总督脱掉了官服,托着疲惫的身躯去沐浴更衣去了。

  总督的府邸内不是很奢华,相反是有些朴素,从这些简单的细节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总督不是一个贪图繁华的人。不然的话,以他总督的身份,想要获得一些好处,想来是在容易不过了。特别是在这海风城,私盐走私如此严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好处绝对是滚滚而来,何必七上奏折去禀告皇上呢?

  这样做无疑是要得罪人的,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盐部的人,而盐部是归属太子殿下管理,那么自然而然的就要牵扯到太子这边了。事情闹得越大,对太子来说就越不利,要知道这可是在海风城,虽然是天高皇帝远,但是这里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呢。

  吃过了饭,总督并没有休息,而是一个人来到了书房,秉烛夜读。

  "总督果然是个好总督,这么晚了不休息,不睡觉,不出去逛窑子,反而是在书房里看起了书,这样子的总督可是难得一见哟。"一个调皮的声音突然从书房里传来。

  总督吓了一跳,道:"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总督不必惊慌,不是坏人。"

  雍怜淑带着韩萧子忽然就出现在了书房里,把总督给吓了一大跳,不过总督就是总督,掩饰住了自己的惊慌,沉声道:"你们是谁,大半夜的来我的书房干什么?擅闯总督府可是死罪,难道你们不怕死么?"

  "怕死啊,不过有它在,我就不怕了呢。"雍怜淑一挥手,尚方宝剑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噌的一声,宝剑出鞘,寒光毕露,浩气凌然。

  "臣熊玉才参见西太子殿下,参见西太子妃!"

  总督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剑了,除了尚方宝剑还有什么剑有如此浩然的气势。而手持尚方宝剑的人,除了雍怜淑还能够有谁?只是总督想不到两个人会以这样子的方式出现在他的府邸里,给他吓了一大跳啊。

  "熊总督快快请起,贸然出现,打扰你才是了。"韩萧子扶起了熊玉才,他和雍怜淑来到府邸一会儿了,对熊玉才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至少第一印象中,熊玉才绝对是个难得的好总督啊。

  熊玉才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臣怎么都想不到西太子殿下和西太子妃会这样子出现,我还以为是遇到贼人了呢。二位快请上座,我给二位泡茶。"

  "熊总督不必麻烦了,我们深夜来此,就是想找熊总督了解一下情况。你给我们说说吧,这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贩卖私盐的了。"韩萧子阻止了要去忙活的熊玉才,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的,而是为了隐人耳目,专门来找熊玉才的呢。

  熊玉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道:"回禀西太子殿下,想来是二位到来的消息传开了,那些个贼人便隐匿了起来吧。只要西太子殿下一走,他们马上就猖獗起来了。"

  "如此说来,他们的消息倒也灵通的很,所以总督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是吧?"

  "可不是么!"

  说道这里,熊玉才就是一肚子的火,沉声道:"那些个贼人太狡猾了,今日在一个地方,明日又在另一个地方,根本就不能够围剿。海风城又是重兵把守之地,末将又不敢派大军去镇压,万一恰好遇到敌人来袭,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火云帝国的人还是不死心啊,区区弹丸之地也敢和我天元帝国做对,简直就是找死。可是兵家大忌就是骄傲,末将也就只能够派出一部分的兵力去处理私盐的事情,结果自然不用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是愈演愈烈,无奈之下才敢上书皇上,肯定皇上派遣钦差大臣来彻查啊。"

  熊玉才说的都是实话,在海风城的对面就是火云帝国,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国家。平时没事儿就喜欢骚扰一下海风城的海军,为就自然就是能够获得一点点好处了。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打,火云帝国还没有那个能力。可是又不得不防,这就导致了熊玉才一直不敢派大军处理私盐的事情,只能够是一点点的去调查,结果就是愈演愈烈。

  韩萧子点了点头,说道:"辛苦熊总督了,熊总督在这海风城当了二十多年的总督,想来心里也知道是什么人在贩卖私盐了吧?"

  "西太子殿下何出此言?"熊总督脸色微变,颇有些惊慌的味道在里面。

  韩萧子微微一笑,说道:"熊总督虽然是总督,但手握兵权,轮地位不输给任何一个藩王。在你的眼皮子地下贩卖私盐,小商小贩是万万不可能,给他们十个脑袋他们也不够砍。偏偏这海风城的私盐愈演愈烈,只能够说明一点,真正的龙头老大是熊总督你对付不了的人,所以你才恳请皇上派钦差大臣前来,因为钦差大臣可以先斩后奏,本王说的对是不对?"

  熊总督脸色大变,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来,感慨道:"世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聪明能干,却没有人知道西太子的智慧比起太子丝毫不弱啊。"

  "熊总督过奖了。"韩萧子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散去,论聪明,他又输给过几个人呢?

  可能就雍怜淑比他聪明点了吧?

  正想着呢,就看到雍怜淑冲他诡异的一笑,韩萧子微微有点脸红,这些东西都是两个人商讨出来的,现在都变成了他一个人的智慧了。

  "那熊总督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谁了吧?"雍怜淑想把事情早点处理完了早点回宫去,有席慕雅在皇宫里,她还不能够彻底的放心下来呢。

  熊总督摇摇头,道:"末将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末将都没有看到过对方,只是末将每每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都会受到匿名的信函,里面尽是威胁之语,末将也没有办法啊。"

  这一下韩萧子和雍怜淑都皱起了眉头,事情演变成了这个局面,还真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了呢……

  盐,生活中的必需品,不管是吃饭炒菜,总是少不了这个东西。

  由于是生活必需品,所以朝廷自然是掌握了各大盐井,然后由盐部成立经营部门,在天元帝国出售。盐的价格不是很高,但是由于朝廷要收税,所以自然是比私盐要贵了一些。

  所谓私盐,正是有人私自掘井,然后将盐低价出售,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海风城毗邻海边,本身的盐井就多,加上海水还可以晒盐,所以一直是天元帝国最大的官盐出货通道。可是现在私盐泛滥,导致海风城本身的税收都达不够,军饷更是拖了又拖,长此以往,就真的是危险了啊。

  "原来如此,看来这贩卖私盐的确是一门学问啊,熊总督,你说市场上要是出现在了第二家贩卖私盐的人,对方会不会出现呢?"雍怜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条鱼干,放在嘴里就肆无忌惮的啃了起来。

  熊总督大惊,道:"西太子妃高见!末将怎么就没有想到啊!"

  "好啦,交给你去做啦,不过要找信得过的人才行,不然这事儿就功亏一篑了,我和殿下先回去休息了,你明天挑几个人着手安排一下。我想对于贩卖私盐,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了。你们只需要做好引蛇出洞就可以了,明白么?"雍怜淑几口把鱼干吃掉,拍了拍手,看起来是如此的闲情雅致。

  熊玉才赶紧点头,他这才算是知道为什么皇上要把尚方宝剑交给雍怜淑了。这个雍怜淑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亚于西太子韩萧子啊!军师就是军师,一语就戳中了天机!

  这让之前还担心不已的熊玉才一下子就放心下来了,仿佛看到了盐贩子们纷纷自投罗网的情形。这对于他来说,不就是最好的好消息了么?

  第二天,海风城的一个角落里,慢慢的十几袋私盐就通过一辆马车缓缓的运走了。这一轻微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没有人知道那是私盐。

  第三天,又是在这个角落,又是一辆马车缓缓的拉着十几袋私盐招摇过市,无人问津。

  一直到了第七天,这辆马车一不小心竟然是被撞翻了,白花花的盐撒了一地,顿时百姓惊慌失措,熊玉才的手下赶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贩卖私盐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了那十几袋白花花的私盐。

  "什么?海风城出现了第二家贩卖私盐的?"

  海风城一个不起眼的府邸里,一个不敢相信的声音传来。

  "禀老爷,的确如此,今日在大马路上,大家都看到了,而且数量不匪,至少是有五百斤。"一个下人将看到的一切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奇了怪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西太子和西太子妃来海风城查私盐的事儿,竟然还有人敢顶风作案,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一个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眼神里满是疑惑。

  在这个老者的对面,另一个老者摇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让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切不可打草惊蛇,这很有可能是个计,我们可不要上当了。"

  府邸里的气氛有点诡异,凭空出现的盐贩让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丝警觉。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导致功败垂成啊。

  "派几个精明的弟兄去给我打探下消息,三弟,你去一趟总督府,打探一下熊总督的口风。西太子殿下已经出现在了海风城,他们不可能没有见过面,我们一定要小心才是。"老者的神色很是平静,眼神里满是精光,这样子的人最难对付啊。

  "大哥放心,这事儿包在小弟身上就好了。"

  府邸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雍怜淑坐在海边上,任由浪花拍打在她的小脚上,夕阳黄昏后,这样子的闲情雅致可谓是极其难得,在皇宫里可是体会不到这样子的大自然美景呢。

  悉悉率率,一条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雍怜淑的身边,很是依恋一般的爬到了雍怜淑的身上,猩红的信子吐在雍怜淑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吃了雍怜淑。

  雍怜淑微微一笑,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这蛇仿佛是听懂了雍怜淑的话,恋恋不舍的从雍怜淑的身上爬了下来,很快就消失在了海水里,也不知道是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雍怜淑从海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沙,身体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海边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洞口隐隐能够看到一丝丝的光亮。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了,打渔的渔民早就回去歇着了,还能够有谁在这山洞里呢?

  雍怜淑的嘴角轻轻的勾起,想和她玩捉迷藏,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她想要找到一个地方简直就是太容易了,因为在海边,别的东西不多,蛇可是非常的多啊。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也是有记忆的,让他们去帮忙找东西,既省时又省力,而且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能够和他们沟通交流的人,貌似也只有雍怜淑一个了。

  雍怜淑悄悄的来到了洞口,洞口背封闭了,那一丝丝的亮光是从缝隙里透露出来的。如果不是仔细的看,根本就注意不到这里有点点亮光。

  雍怜淑小手儿一挥,轻轻的就打开了这封闭的洞穴,顺着洞口望进去,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里是一个私人盐井了,因为里面盐的气息太重太重了。

  官盐都是有重兵把守的,任何人不得进出。海风城有大量的私盐在贩卖,只能够说明有人开凿了私人盐井。有熊玉才在,应该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从官盐里弄出官盐来走私,这样子的风险简直就是太大太大了呢。

  要知道贩卖私盐就是死罪,如果是组织或者是带头贩卖私盐,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因为盐部是重要的国税部门,这些钱都是用来当作军饷的。一个帝国的军队就靠着这些钱支撑,试想一下若是没有了这笔重要的钱财,士兵们吃什么喝什么呢?

  一旦盐或许不值钱,但是重要的就是盐的需求量太大了,海风城每天运出去的官盐数都数不清,那一条条官道,不就是为了运输官盐的么。

  沿着洞穴渐渐的往下,随处都可以看到白色的盐粒,这里不是盐井是什么?雍怜淑的眼神里微微有点惊讶,想不到她和韩萧子来到了海风城,竟然是真的有人还敢继续贩卖私盐,而且是自己开凿了盐井,这该是多么大的胆子才敢做这样子的事情?

  最让雍怜淑疑惑的,自然就是这盐从哪里运出去了。这里虽然是海岸,但是一路过来都是巨石,根本就没有办法运输过去。而且一路走来,雍怜淑也没有看到车轮的痕迹,这里就算是开凿了盐井,生产出来的盐怎么运出去呢?

  运不出去的盐就不是盐啊!

  "快点快点,都给我快点,磨磨蹭蹭的是想要掉脑袋么?"一个威武的声音从洞穴下方传来。

  雍怜淑微微一笑,知道她这一次总算是找到了证据了。

  从来到海风城开始,她就下达了命令,让小动物们帮她留意那里有私自开凿的盐井。经过了一个星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看来是这几天外面有人贩卖私盐,让这些人蠢蠢欲动了吧?

  不然怎么找了一个星期才找到一个呢。

  洞穴里很是明亮,盐本就反光,加上火把照明,整个洞穴里都是亮堂堂的。

  雍怜淑身体一闪就来到了盐井下方,眼前的一幕给她吓呆了。

  这是一个比流风的地下城还要大的地下城,而且最让雍怜淑震惊的地方在于,这里竟然全是盐!

  是的,全是盐,白花花的盐,一眼望去就像是沙漠里的沙子一般数都数不清!

  这是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够开凿出来这样子庞大的一个盐井,这里的盐起码够整个海风城的百姓们吃上个一两年了啊!如果是官盐的话,所获得的利润里提出来的军饷起码就是百万两银子,这是多么大的一笔利润,简直就不敢想象。

  上百个壮丁正在不停的装盐,一麻袋一麻袋的盐背抗到了板车上。

  板车拉着重重的盐袋往另一侧走去了,雍怜淑距离的有点远,看不到另一侧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这样就已经可以确定了,在海风城的私盐应该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了。

  熊玉才找不到这个地方也不奇怪,她都是通过了特殊的办法才找到这里来,而且洞口还是被封闭了的,普通人根本就打不开那洞穴啊。

  "哈哈,估计西太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我们的盐井在这里吧?"

  "可不是么,这西太子来了快十天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不知道回去怎么交差了。"

  "可是这几天出现的另一个贩卖私盐的是谁,敢在海风城和我陆爷抢生意,简直就是获得不耐烦了啊。"

  远处,几个猖狂的笑声突然传了过来。

  雍怜淑的嘴角轻轻翘起,这几个老家伙看来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啊。

  这口气绝对不是普通人的口气,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老家伙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雍怜淑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海风城搞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殿下竟然是没有来查!

  "行了,这几天大家都不要妄动,西太子殿下就要回宫了,等他一走,咱们就把这些盐全部卖出去。实在不行,咱就卖到火云帝国去,反正火云帝国的人没有盐吃。"

  "万万不可,贩卖私盐和私通敌国可是万万不同的。到时候要是被查出来了,太子殿下估计都保不住你的脑袋,切记不可乱来啊!"

  "好了,我就是说说,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那就好,我们走吧,太师已经设下了宴席,去追查另一个贩卖私盐的人应该也有了着落了。"

  "走走走,这几天在这鬼地方给我憋坏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玩玩。"

  盐井里又传来了一阵笑声,不过这一次,明显就要猥琐了几分。

  雍怜淑的脸色很是难看,因为她充分意识到了这一次的事情是有多么的严重,或许比起她和韩萧子心中猜想得还要严重的多啊。

  天元帝国气势宏博,可是谁能够想到,在繁华的背景下竟然是藏着这样子让人震惊的勾当,一旦公诸于众,估计要亮瞎不少人的眼睛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雍怜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盐井里自顾的观察了起来。

  她已经记住了这几个人的气息,想要找到他们简直就是太简单了呢。

  谁让她是个霞举境界的高手呢,皇上派她来,不就是要充分利用这点么。

  要知道霞举境界的人,在天元帝国可谓是屈指可数啊。

  这一次的贩卖私盐,相信很快就会有个定论了呢。

  第十天的早上,海风城的道路上一片宁静。

  大批的衙役将道路都给肃清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从总督府驶了出来。

  韩萧子身着金色龙袍,和雍怜淑一起告别了熊玉才,登上了马车,缓缓离开了海风城。

  下午的时候,马车距离海风城已经有百里之遥,根本就看不到影子了啊。

  海风城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正把一麻袋一麻袋的盐扛到了板车上,准备运走。

  蓦地,几个身影突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边。

  "小子,胆子挺大啊,在海风城还敢贩卖私盐!"

  "可不是么,你抢生意也抢得太厉害了吧,不知道海风城不准贩卖私盐么?"

  "罗嗦什么,直接带回去,他就是个小喽罗,他背后的人才是厉害的角色!"

  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三两下就被打晕在地,被人抗走了。

  一座平常的府邸里,年轻人被一盆冷水给惊醒了。

  "你们想干嘛!"

  年轻人显得非常的镇定,并没有丝毫的慌乱。

  在年轻人的面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容慈祥,而在这个老者的身边,一个年轻了不少的人就不一样了,愤怒的脸色仿佛是要把这个年轻人给吃了一般。

  "知道这里是哪里嘛?"

  "知道啊,海风城。"

  "知道是海风城,你还敢贩卖私盐?难道不知道这里不允许贩卖私盐么?"

  这个中年人中气十足,身板儿很结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贩卖私盐的人多了去了。"

  "好,好一个多了去了。"老者拍了拍手,道:"面对大敌还能面不改色岿然不动,看来你背后的主人是个角色啊。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能够在海风城找到私盐的人可不多,没有一点本事的人,绝对不可能躲得开熊玉才的眼睛。"

  "说出来怕吓着你,还是不说的好。"年轻人实在是太镇定了,镇定得让人害怕。

  老者哈哈大笑,连同他的几个手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初生牛犊里的奇葩啊。

  "你可知道老夫是谁?"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容更甚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的老师,也就是如今的庞太师。海风城所有的私盐都是你一个人在掌管,所以太子殿下一直查不出究竟是谁在贩卖私盐,不是太子殿下查不出来,而是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查,因为你们是一伙的。"

  老者的脸色顿时大变,府邸里的人也变得一脸的凝重,压抑的气氛全部笼罩向了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泰然自若的站了起来,道:"不用惊讶,西太子殿下已经走了,他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我的主人也想在这里贩卖私盐,只是找不到办法联系你们,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主人的意思就是,从今往后,海风城的私盐各分一半。"

  "好猖狂的口气!"庞太师一拍太师椅,怒意横生。

  几个手下纷纷亮出了兵器,很显然是留不得这个年轻人了。

  年轻人不屑的一笑,道:"雕虫小技也敢丢人显眼,若想要继续贩卖私盐,就按照我主人的意思去办,一人一半。若是不想干了,那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太师的身份管用,但是在尚方宝剑的面前,就不一定管用了。"

  "找死!"庞太师大怒,身体一闪就来到了这个年轻人都面前,双手握爪,直接就抓向了年轻人的脑门。

  年轻人不慌不忙的闪躲了两下,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而是镇定的说道:"半个时辰内我若是没有回到主人身边,主人就会去通告西太子殿下,庞太师,我看你还是住手比较好。"

  庞太师的双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杀人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个年轻人,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的主人又是谁,为什么你们知道这么多?"

  "这个嘛我就不能说了,若是想知道,今夜三更,海上见。"年轻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庞太师的府邸,留下了一群愤愤不平的人和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

  轰!

  庞太师一掌拍在了檀木桌上,顿时桌子就变得粉碎不堪。

  庞太师的心中有多么的愤怒,从这一巴掌就可见端倪啊。

  "太师,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分一半给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么?"

  "是啊,太师,向来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现在竟然是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这就去杀了那个小子!"

  庞太师的手下纷纷不干了,从来没受过这等侮辱的他们哪里能够淡定得下来啊。

  庞太师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暂时就这样,马上派人全程搜查,给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的来历。我倒要看看,谁敢爬到老夫的头上来撒野。分一半的私盐给他,他也不怕吃不下,我看谁敢收他的盐!"

  贩卖私盐是要有销售渠道的,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销售肯定是不行的,这是要掉脑袋的。偷偷摸摸的销售吧,知道的人又少,这么大规模的盐怎么卖的出去呢。

  所以销路是非常重要的。在庞太师看来,对方有能力搞到私盐,而且敢和他叫板。但是他就敢断了对方的财路,让对方知道,在这海风城,没有人可以与他庞太师为敌!

  总督府。

  熊玉才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半响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熊总督,你不是说这海风城只有一家贩卖私盐的么,怎么蓦地出现了第二家?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安排的,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啊!"在熊玉才的对面,雍怜淑的嘴巴翘得老高,很显然对眼前的情况很是不满了。

  韩萧子坐在一边,不停的查阅着海风城的官盐记录。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了,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两个人不是回朝廷去了么,怎么会还在熊玉才的府邸里,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熊玉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末将也不知道啊,刚开始的时候,末将的确是安排了人去贩卖私盐,但是自从那日被撞翻之后,末将就再也没有去安排了。如今出现了一个真正来抢生意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不怕他们明争暗斗,就怕他们携手一起干啊。太师,太师,熊总督,你可知道这海风城有谁是太师么?"雍怜淑想起了在盐井里听到的太师二字,这个称号应该不是常人所能够拥有的。根据她的推算,此人应该就是整个贩卖私盐的龙头老大了。

  可是现在出现了第二个人,这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第二人,她可是疑惑的很啊。

  熊玉才的脸色大变,惊呼道:"太师?天啊,难道是庞太师!"

  "庞太师?什么身份?"雍怜淑不知道太师是什么,所以有点疑惑。

  "庞太师乃是太子殿下的私塾教师,从小教太子殿下读书识字,是太子殿下的尊师啊。他德高望重,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韩萧子的眉头紧皱,如果是牵扯到了庞太师,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说的清楚了呢。

  雍怜淑眯起眼睛想了有一会儿,这才说道:"看来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熊总督,你即刻派兵出海,搜寻海上一切可疑船只,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我的乖乖,这真的是要玩大点的么?"

  熊玉才有点不明吧雍怜淑的用意,现在他们两个人是离开了海风城的,那么接下来海风城肯定又是私盐贩卖严重,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把一切都给解决了,为什么雍怜淑要让他派兵去海上查什么可疑船只了?

  "按照淑儿吩咐的去做。"韩萧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和雍怜淑的猜测一样,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贩卖私盐那么简单了呢。

  熊玉才赶紧应了下来,哪怕他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是为什么,可是他没得选择。这可是西太子的命令,他必须要去执行啊。

  雍怜淑揉了揉太阳穴,道:"殿下你不宜露面,就在府邸住下好了,我先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但愿一切都不是我想得那么复杂,不然就难办了。"

  韩萧子赶紧点头,他的实力尚浅,跟着雍怜淑去了也是拖后腿,还不如在府邸里住下,安心的整理各种线索,为雍怜淑提供有用的东西。外面的事情就只有交割雍怜淑了,他们就来了两个人,已经没有其他的帮手了呢。

  凭空出现的抢生意让真个海风城的气氛都有点不对劲儿。

  雍怜淑随意打扮了一下,身体一闪就来到了之前的那个盐井,让她意外的是,这盐井里竟然是没有盐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堆积了可以供海风城的百姓们吃一两年的盐啊,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下午就没有了!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盐井里空荡荡的,除了地面上洒落的一些盐粒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雍怜淑的眉头紧皱,这一下她自己也懵了,搞不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了。

  今天她和韩萧子佯装离开,为的就是能够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可是突如其来的变化却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该怎么办?

  雍怜淑头痛了,她的小脑瓜已经在全力的转动了,可是依旧根本上这事态的发展节奏。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和韩萧子刚刚从几百里外悄悄的来到了熊玉才的府邸里,就听到了这样子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这怎么能够让她不头痛……

  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到底是谁,他从哪里来的私盐,又贩卖到什么地方去?庞太师的人已经发现了,两者是要对立还是要携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谜团,把刚刚看到了光明的雍怜淑又给打回到了黑暗里,一切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没有了盐井,看不到私盐,没有了证人,她都不敢去找庞太师的麻烦,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敌人,雍怜淑的心里很是焦急,这事儿越拖下去就越没有好处啊。

  蓦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雍怜淑反射性的一闪,接着尚方宝剑出鞘,漫天杀气顿时就席卷了整个盐井……

  隐蔽的地下盐井里,杀气漫天。

  雍怜淑手持尚方宝剑,眼光冷冷的看着远处的黑衣人,这黑衣人的实力不弱,刚偷袭她的那一下,她就感受到了其中强大的能力,这个男人的实力虽然不到霞举境界,但也是个金丹境界的高手,而且心狠手辣,刚刚那一下若不是反应的快,此时命儿都没了。

  "啧啧,不愧是西太子妃,竟然能够躲过我的偷袭,真是意外啊。"

  黑衣人啧啧了两声,显然是对雍怜淑的实力非常的佩服了。

  雍怜淑轻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偷袭我,不怕掉脑袋么?"

  "怕啊!"黑衣人嘿嘿一笑,说道:"这世界上谁不怕掉脑袋呢。只不过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这盐井里又只有你和我二人,你说你要是死了,谁还知道呢?"

  "大言不惭!"雍怜淑懒得和这个黑衣人废话了,长剑一抖,意识直接就锁定了这个黑衣人,身体一闪就攻击了过去。

  进入了霞举境界之后,雍怜淑还没有真刀真枪的和人打过架呢。

  雍怜淑这一次是真的怒了,本来她的脑海里就是一片混乱了,还遇到有人偷袭,要不发火就奇怪了。漫天的气势全部张开,强大的压力全部飘向了黑衣人,这个时候来个碰瓷儿的,不是找死是什么了?

  黑衣人脸色大变,这漫天的气势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面对那可断百兵的尚方宝剑,黑衣人哪里敢大意,慌忙的闪躲了几下之后,拔出腰间的短刀就迎了上来。

  修行者的比试不是比剑法刀法,而是比真气,比内劲儿。两个人看似普通的对招,却是让整个盐井都在轻轻的晃动。巨大的冲击波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个深刻的痕迹,地面上的盐粒随着气势不停的飞舞,犹如狂风大作一般。

  "贼人,还不受死!"雍怜淑厉喝了一声,尚方宝剑上雪白色的光芒一闪,下一刻就听见叮的一声,黑衣人手中的长刀顿时化作了两截,一截掉在地上咣当作响。

  黑衣人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倒飞了老远,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奄奄一息。

  "好……好厉害的,想……想不到你竟已是霞举境界的高手,失算,失算了……"黑衣人知道今天逃不过了,雍怜淑比他高了一个境界,还有尚方宝剑在身,他根本就没有胜算啊。

  雍怜淑冷冷一笑,道:"现在知道失算已经完了,我问你,你是庞太师派来的还是谁派来的?如果回答的让我满意,我或许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哈哈哈……"黑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就牵扯到了内伤,鲜血沿着嘴角就不停的流淌,可是如此,黑衣人还是在笑,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道:"西太子妃,你以为我是傻子么,今天已经没有活路了,给我个痛快吧。"

  "既然你想要痛快,那我还偏偏就不成全你了!"雍怜淑鬼魅的一笑,小手儿一挥,一滴墨绿色的液体顿时就进入了黑衣人的嘴里。

  黑衣人仿佛知道了什么,慌忙的想吐出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的手背开始变得乌黑,连同露出来的额头都变成了黑色,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的手脚不听使唤了……"黑衣人惊慌了,这种不能够动弹的感觉,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是什么啊。

  都说未知的东西最能够让人感觉到恐惧,这句话看来是一点错都没有。黑衣人不怕死,但是面对此时此刻的情形,他竟然是害怕了。

  "没有什么,只是麻痹了你的神经,让你无法自尽而已了。"雍怜淑笑得更加的诡异了,一步步的走向了黑衣人,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来印证,放心,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会让你乖乖开口的,有的时候死不可怕,但是生不如死就可怕了。"

  "哼,有本事就来啊,老子要是眨了一下眼睛就不是男子汉!"黑衣人强行给自己鼓劲儿,但是微微发抖的身体还是把他无情的给出卖了啊。

  雍怜淑舔了舔舌头,道:"是么?希望你一直这么勇敢,不要让我失望哦。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庞太师派来的,还是其他人派来的,机会只有一次哟。"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种事情说出来了是死,不说也是死。他们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了,自然是不会说出来了。

  雍怜淑微微颔首,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不会说了,无奈之下,雍怜淑只好一挥尚方宝剑,凛冽的杀气一闪而过,黑衣人的三根手指头直接就飞了老远。

  都说十指连心,失去了三根指头,黑衣人痛得冷汗直冒,牙齿都咬出血了。不过他还是撑过来了,冷冷的看着雍怜淑,道:"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啊,老子不怕!"

  "别急啊,这才是个开始呢。"

  雍怜淑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盐就直接洒在了黑衣人还在疯狂飙血的手指头上。

  "啊!"黑衣人的惨叫声顿时就回荡在了盐井里,久久不能够散去。

  这种比死还痛的痛苦,让黑衣人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拼命的想去把手上的盐抹掉,可是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去抹掉手上的盐了啊。

  "还是不说么?那我就再切掉几根,然后再撒盐。要是还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双手双脚砍了,直接放在那个盐堆里。盐可以止血,你又死不了,但是盐会一点点的腐烂你的肉,知道最后你就剩下骨头……"雍怜淑的声音很冰,让人不会去怀疑她是在说假话。

  黑衣人怕了,真的怕了,他不敢想象自己像鱼干一样的被放在盐堆里,也不敢想象那种痛苦,他宁愿死也不愿意面对这样子的下场啊!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派来的。"雍怜淑晃了晃脑袋,丝毫不心急,蛇在捕捉到了猎物之后,往往都会着急吃下去。但是她是蛇中帝王,自然是要好好的把玩一番了。

  黑衣人颤抖着双唇,喃喃的道:"恶魔……你是恶魔……"

  "我是不是恶魔不知道,但你若是不说的话,我敢保证我会比恶魔更加的恶魔。"雍怜淑话音刚落,黑衣人是另外几根手指头也不见了,雪白的盐粒覆盖在了猩红的血液上,那种腐蚀的痛,直接就从手指头上钻进了心里……

  "我说……我说……"黑衣人就像是要断气了一般,话都说不出来了。

  雍怜淑满意的拍了拍手,道:"早点这么乖,不就不用受这种苦了么?说吧,是庞太师派你来的,还是另外一个人派你来的。"

  "是……"

  黑衣人的嘴刚刚张开,整个人的身体就瘫软了下去,眼珠子翻白,显然是死了。

  危险的感觉瞬间笼罩在了雍怜淑的心头,根本来不及多想,瞬间就是一个闪身逃离了原地。

  噗噗噗,雍怜淑闪过的地方,一颗颗石头砸在了墙壁上,直接凹陷了进去。这细小的石头仿佛流沙一般,却是能够迸发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来人的实力不弱啊。

  "啧啧,想不到西太子妃折磨人的本事还挺有一套啊,差点就让这不争气的家伙着了。"不远处,一个挥舞着折扇的男人背对着雍怜淑,语气十分的放松。

  雍怜淑眉头紧皱,沉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西太子妃不是想听他的答案么?那我就来告诉你吧,他就是我派来的。"男人十分的笃定,并没有和雍怜淑打下去的意思,也没有害怕的意思,这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让雍怜淑心里很是吃惊,因为她发现看不透这个男人的修为了。

  越是看不透,就说明对方越危险,雍怜淑紧了紧手中的尚方宝剑,如临大敌。

  这海风城果然不是一般的危险,换做是其他人,估计早就死在黑衣人的手上了。

  就算是侥幸胜了黑衣人,也难逃这个男人这一关,连她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怎么了?胆怯了?刚刚不是还那么厉害的么?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呢。"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又带着一丝挑逗,仿佛就是要激怒雍怜淑一般。

  雍怜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怕了,而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而已。你应该就是那个凭空出现的人吧?为何你之前不出现,偏偏在我们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为何你以前不贩私盐,现在就要贩私盐了?还有,你的盐是哪里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盐可是官盐,敢把官盐拿来当私盐卖,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哎呀呀,西太子妃就是西太子妃啊,一条条的分析的这么有道理,可惜啊可惜……"男人轻轻的晃了晃脑袋,不免叹息了一声。

  "可惜什么?今天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雍怜淑冷哼了一声,她要是只有这么一点点本事的话,此时就在想怎么逃走,而不是和这个男人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男人背对着雍怜淑晃了晃折扇,道:"我说的可惜并不是这个可惜,我说的可惜,是可惜你已经嫁人了,不然这么漂亮又聪明的人,我说啥也要带回去了。"

  "嗯?"雍怜淑眯起了眼睛,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这个男人难道是看上她了?不可能吧?雍怜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个魅力才是了呢。

  可是这个男人这样说,分明就是看上了她的节奏啊。

  "好了,你都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我拿来也没用了,虽然有点不忍心,但也只有送你上西天了。"长衫男子手中的折扇猛的张开,对着雍怜淑就是用力一舞。

  雍怜淑大惊,赶紧又闪躲了开来,这男人竟然是可以直接用真气催发地面上的盐作为攻势,其修为之深厚让雍怜淑咋舌不已。

  不过雍怜淑也不是好惹的,躲过了长衫男子的攻击之后,直接就攻击了过去。她至少要看到这个人是谁,有何等本事能够在海风城如此的放肆!

  可是这长衫男子仿佛就是不给雍怜淑看一般,不停的转身,然后用折扇轻易的接下了雍怜淑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雍怜淑至始至终都只能够在这个长衫男子的背后,无法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庞。

  如此诡异的男子,让雍怜淑的心里警惕万分,这个男人的实力,难以估量啊!

  蓦地,雍怜淑心中一紧,慌忙一个闪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身上的阵阵疼痛已经表明她受伤了。咸咸的血液涌入到了喉咙,雍怜淑这才发现光注意进攻,却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实力,刚一个不留神,就被空气中的盐粒击打在了身上,直接穿透了衣衫,浑身都是血……

  "可惜了,可惜了……"长衫男子还在轻轻摇头,不过却是举起了折扇。

  雍怜淑娇喝了一声,这点伤对她来说还不算太重,毕竟她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只是接下来的这一招,她就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够接下来了。

  因为可以感觉得到,这个男人真的动了杀机了。

  "啧啧,堂堂魔宗宗主在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说出去了也不怕被别人笑话啊。"

  蓦地,一个嬉笑的声音从盐井的上方传了下来,白衫男子手中的折扇顿时就停在了空中,沉声道:"谁!"

  雍怜淑心中大惊!打死她都想不到竟然是魔宗宗主!

  宗主啊,要知道天元帝国的几个宗门里,哪个宗主不是修为过人,这个魔宗宗主,应该是渡劫境界的高人了吧?怪不得她打不过,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不过此时她更加好奇的是,谁出现在了这个盐井里呢?

  "魔宗宗主自然不认得我等凡夫俗子了,只是这个女人你杀不得啊,也杀不了。"空中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严厉了起来,庞大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一缕金光缓缓的照在了雍怜淑的身上,雍怜淑身上的伤势,竟然是离奇般的开始恢复了起来!

  "禅宗?你究竟是谁!"魔宗宗主有点急了,此等威严又祥和的气息,除了禅宗还能够有谁?可是禅宗都已经闭宗了,谁还能够有此等修为?

  雍怜淑蓦地想起了什么,微笑道:"是流风大哥么?"

  魔宗宗主还想说什么,一只巨大的掌印顿时从天而降,直奔他而来。强大的气息将他牢牢的锁定,想要摆脱已经是不可能了。

  与此同时,凛冽的杀气骤现,雍怜淑的尚方宝剑同时杀来。

  魔宗宗主大喝了一声,手中的折扇一挥,顿时地面上就出现了十几个魔宗宗主,下一刻,十几个魔宗宗主却又是同时消失,偌大的盐井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丝魔宗宗主的气息了……

  海风城外,苍茫茫的大海上。

  一艘小船正在上面飘荡,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落在了这小船上,紧接着就是口吐鲜血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受了重伤……

  "宗主,你怎么了,谁把你伤得这么严重?"一个白衣少年赶紧扶住了这个受伤的人,眼神里满是震惊,因为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有看到过宗主受伤啊。

  这个受伤的人自然就是魔宗宗主了,在雍怜淑和流风的合击下,就算他是魔宗宗主也受伤了,当时要不是跑得快,估计现在都出不来了吧?

  "赶紧走,不要等他们了。"魔宗宗主的脸色很是苍白,脸色也很焦急。

  白衣少年道:"宗主,真的不等他们了么?他们可是答应了合作了啊。"

  "合作?那群老家伙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和他们合作个屁,而且他们就要完蛋了,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魔宗宗主吐了口鲜血,眼神里颇有点不甘心,毕竟他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把他的计划全部都给毁了。

  白衣少年赶紧点头,双手一拍,一股巨大的掌力就拍在了大海之中,借助强烈的反弹力,这小船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很快变淹没在了茫茫大海上……

  盐井里,雍怜淑收起了尚方宝剑,轻轻擦拭掉了嘴上的血渍。

  "流风大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面呢?刚刚多谢你帮忙了,不然今天就要死在魔宗宗主手上了呢。"雍怜淑很是感激,虽然她也不知道流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刚刚那金光笼罩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来了那茫茫雪域里的佛像。

  噗!

  口喷鲜血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人影就从天而降。

  雍怜淑吓了一跳,赶紧一个闪身飞了过去,将口吐鲜血的流风给接了下来。

  流风的脸色苍白不堪,哪里是以前那个流风啊。

  "流风大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啊!"雍怜淑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流风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啊。

  流风勉强一笑,道:"弟妹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只是刚刚强行使用了麒麟玉的能力,受到了一点点反噬,休息一下就好了。"

  "呼呼,这样子就太好了,吓死我了,我就说流风大哥怎么会受伤嘛,我给你疗伤。"雍怜淑说着就摁住了流风的肩膀,将体内的真气缓缓渡入到了流风的体内。

  当真气涌入流风体内绕了一圈之后,雍怜淑这才放心了不少,正如流风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受到了一点点反噬,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魔宗宗主果然厉害,把他给吓走了,不然今天我们俩都活不了。"流风轻轻的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起色好了许多。他本就没有受伤,只是强行提升了自己的实力,所以才会受到反噬,只需要恢复一下就没有多大的大碍了。

  "是啊,魔宗宗主好厉害,他对付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使尽全力,看来我的修为还是不够啊。"雍怜淑摇了摇头,突破霞举境界都是借助了流风的能力,突破渡劫境界就更难了,更何况修行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是她天天不要命的吃,起码也要个十几年才有可能突破到渡劫境界。

  渡劫境界就是修行的最后一个境界,也是最为困然的一个境界。只要突破了渡劫境界,那么就踏入了修行的另一个境界,也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境界。到了这个境界已经可以说是无欲无求了,这世界上达到返璞归真境界的人,雍怜淑还没有看到过。

  她曾经就进入过返璞归真的境界,甚至是超越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因为她历经了雷劫,可以说是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只是她舍弃了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机会,留下来化作了人形,导致修为下降了一大半啊。

  如果是度过雷劫之后的她遇到了魔宗宗主,魔宗宗主在她面前怕是还手之力都没有了。那种境界的强大,雍怜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流风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身的真气开始运转了起来,这样子可以恢复得更快。

  看着浑身是血的雍怜淑,流风的心里一阵愤怒。

  "下次再遇到他,看我不把他给废了。堂堂一个宗主都跑来参与这等劣事,说出去了也不怕人笑话。"流风冷哼了一声,对于魔宗宗主的行为很是不齿。

  雍怜淑轻轻一笑,道:"好啦,流风大哥别生气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不能够离开雪域的么?"

  流风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稍稍闪躲了一下,不敢和雍怜淑对视。

  "恰好有点事情要来海风城一趟,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你,所以就跟上来了。还好把魔宗宗主给吓走了,不然就惨了。"流风闭上了眼睛,不让雍怜淑发现他闪躲的眼神。

  雍怜淑也没有注意到,听流风这么一说,也就相信了。

  "那等流风大哥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去吧,这件事情也该有个着落了。魔宗宗主的身份败露,自然是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只要抓了庞太师,贩卖私盐一案就可以了解了。"雍怜淑的心里稍稍落下了一块石头,魔宗宗主再厉害也不敢和朝廷为敌,只要回到了宫里,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待实力强大了,再去找他算账便是。如今重要的就是赶紧把这案子结了。魔宗宗主都出世了,谁敢保证其他几个宗主没有什么动作呢。宫里可是还有其他的敌人,不可以掉以轻心啊。

  "想抓庞太师没有那么容易,那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你若是抓了,等于就是和太子过意不去。回宫之后,你难道想看到太子和七弟大动干戈不成?"流风睁开了眼睛,提出了他的意见。

  在他看来,这庞太师还不能够轻易的抓了啊。

  "不抓?不抓怎么行,这贩卖私盐可是空虚国库的大罪,若是此人不除,恐怕海风城就永远不的安宁。那火云帝国虎视眈眈,时不时的来骚扰,长此以往恐将永无宁日啊。"雍怜淑也知道庞太师的身份特殊,不能够说抓就抓。

  现在韩萧子刚刚在宫里站稳了脚跟,要是立马就和太子闹翻脸,估计以后宫里的日子也别想太平了。最重要的是,这事儿一旦查出来了,那就是太子的失职,或许还会连累到太子,这样子一来,岂不是让韩萧子的立场更加的难看了么?

  流风看着雍怜淑嘟着小嘴儿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道:"好了,别这么苦恼了,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

  "啊?流风大哥你有办法?说来我听听!"雍怜淑嘟起的嘴儿一下子就笑了开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流风,雍怜淑是一百个信任。或许是因为相识的时候就那么的特殊,或许是因为流风帮她突破到了霞举境界,但是不管怎么样,雍怜淑就是非常的相信流风,所以今天看到流风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的高兴了。

  流风微微颔首,道:"的确是有办法,根据我手下的调查,这里的私盐不仅仅是私盐,还有一部分是官盐。这其中牵扯到的官员太多了,整个陆家和庞太师都脱不了干系。如果如实的调查,把这些人全部处置了,回宫之后皇上肯定会龙颜大悦,好好的赏赐你和七弟,但是那样一来,估计就要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为敌了。这个办法自然是不可取,那么就还有一个办法,也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什么办法?"雍怜淑直勾勾的盯着流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流风莞尔一笑,道:"杀一儆百!"

  "杀一儆百?"

  雍怜淑轻锁眉头,有点弄不懂流风的意思了,杀谁呢?

  蓦地,雍怜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身影,顿时小嘴儿就变成了O型。死死的盯着流风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里,流风大哥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哈哈哈,这回殿下可以放心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和太子为敌啊。"

  听雍怜淑提起韩萧子,流风的脸色就微微暗淡了一下,刚刚还勾起的嘴角也平静了下去。悄悄的看了看雍怜淑,那绝美的脸蛋儿上正浮现着得意的笑容,这会心的笑容只因心系着另外一个人,那个让他羡慕的男人--韩萧子。

  流风多么的希望这笑容是为他绽放的,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像是阴阳交错一般,天生就已经注定了。有的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流风的心里微微作痛,却又是忍不住,再看一眼就更痛一下……

  "啊,流风大哥你干嘛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花么?"

  雍怜淑回过神的时候,恰好就看到流风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仔细的摸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流风尴尬的笑了笑,道:"哪有,我在想事情呢。既然弟妹已经没事儿了,我也要回去了。记住替我保密,我的身份不能够曝光了。"

  "放心吧流风大哥,等你想清楚了就告诉我,我会在宫里等你回来的。"雍怜淑也知道不能够和流风一起出去,不然被人发现就不秒了。流风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了,必须要严格的保密才可以了。

  上次见到流风,就欠下了流风一个人情。第二次遇见,又欠下了一个人情。雍怜淑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流风想要回宫的时候,她一定会帮助流风登上太子之位,夺回这本就应该是属于流风的一切。

  雍怜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于自己的朋友,她可是真心去帮忙的。至于敌人嘛,雍怜淑舔了舔小舌头儿,现在貌似是该收网的时候了呢。

  走出盐井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了空中,映射在雍怜淑的脸蛋儿上,让雍怜淑显得更加的美丽。

  刚刚走到一半的流风回头想和雍怜淑说什么,可是一回头,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月光下,那靓丽的身影变得朦胧又真实,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

  那唇边淡雅的笑,不知道为谁开又为谁败。

  流风一咬牙,遁入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黑夜里,茫茫大海上很是宁静,偶有海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丝腥味儿。

  一艘大船在月光下缓缓的缓缓前行,船上的气氛有点压抑。

  "太师,我们真的要去么,万一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是啊,太师,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够在海风城掀起风浪了。"

  庞太师的手下纷纷劝阻,踏出了这一步就代表着以后海风城的私盐就要分开了啊。

  庞太师一脸平静的坐在太师椅上,眼神里的光芒让人怎么都捉摸不透了。

  "不必多言了,既然对方这么大的来头,不去会面一下怎么行了。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和本太师抢生意!"

  庞太师的脸上怒色一闪而过,要说他的心里没有想法就奇怪了。

  身为太师,太子的老师,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权利,但是名声在哪里管着,走到哪里不是叱咤风云的一号人物?

  在海风城横行了数十载,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头上动土。可是如今对方不仅仅是来头上动土,简直就是他的头上拉屎了。

  这也就罢了,在他头上拉了屎,还让他有火找不到地方发泄,这样子的敌人才是真正难对付的敌人,哪怕是庞太师也不得不慎重,所以才答应了来海上详谈。

  海风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茫茫大海上了,谁都找不到,谁也发现不了。

  看到庞太师都默认了,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好看。

  突然,海上亮起了一点点的光芒,接着又熄灭了。

  如是三次之后,那光芒彻底的消失了,仿佛空气里的萤火虫,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快,靠过去,这是信号。"

  船头上,一个手下招呼了一声,接头的信号就是三闪光亮。

  大船缓缓的驶了过去,在哪里,果然是有一搜大船在等候了。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了起来,连庞太师都站了起来,可想而知此时他的心中是何等的紧张。要知道这一次的会面可不是简答的会面,这可是要他割肉啊!

  咯咯咯咯……

  两艘大船缓缓的靠在了一起,对面的大船上立马就有人铺上了甲板,将两艘船给固定在了一起,同时铺上了一个通道,方便庞太师的人可以走过去。

  庞太师一挥衣袖,径直的就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回头已经是来不及了,只有直接去面对。庞太师是有自己的把握的,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做,不管对方是何等的强势,他的身份地位还在那里,何惧之有?

  "哈,庞太师果然好胆色,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豪华的船舱内,一个年轻人背对着庞太师,言语里颇有一丝敬畏。

  庞太师冷哼了一声,道:"岂敢,倒是阁下好胆色,知道老夫的身份,还敢来海风城和老夫抢生意,老夫可是敬佩得很啊。"

  "哈哈哈,庞太师过奖了,快请坐。我也是出于无奈啊,不然怎么会来和庞太师您抢生意呢。"年轻人没有要转身的意思,只是吩咐下人泡上了茶,好好的招待庞太师。

  庞太师的几个手下面色凝重,因为他们没有感觉到这船上有任何强大的气息,除了几个下人,就只有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修为也是让人捉摸不透,能够单枪匹马的和庞太师谈生意,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个年轻人的城府有多深了呢。

  庞太师喝了一口茶,道:"行了,本太师也来了,有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海风城的私盐一直是本太师在把守,本太师分一半给你也可以,只是怕你吃不消啊。"

  庞太师的语气很平静,私盐不仅仅走私那么简单,还要能够销售出去才行,卖不出去就等于是废材,堆在家里只有浪费土地的份儿了。

  "这个就不劳烦太师您操心了,只要把你的盐井分一半给我,我自然有办法销售出去。本来我还是没有办法的,还是太师您的一个手下点醒了我啊。"年轻人悠然自得,丝毫没有被太师威胁到的意思,反而是将了太师一军啊。

  庞太师脸色一变,瞪着眼睛看了看他的几个手下。

  几个手下的脸色各有不同,不知道年轻人在说什么了。

  庞太师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既然阁下都已经准备充分了,那本太师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只是阁下的诚意是不是太欠缺了一点,本太师都亲自来了,你竟然连正面都不给一个。难道本太师还没有资格看到你的真面目不成?"

  "哈哈哈,哪里哪里,太师您严重了,在下人微言轻,不敢面对太师才是真的。"年轻人哈哈大笑,委婉的拒绝了庞太师的邀请。

  "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是不是?"庞太师的一个手下大怒,曾几何时有人敢这样子对庞太师说话了。现在庞太师都已经忍痛让出了一半的生意,这个人竟然是还不知道好歹。

  脚下一点,双手握拳对着年轻人就冲了过去,既然不肯转身,那就用实力来证明一切了。

  庞太师也没有阻止,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只有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的心里才能够有更多的计划,让他丢掉一半的生意犹如虎口拔牙,哪有那么的简单?

  年轻人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没有感觉到有人要攻击他一般。

  庞太师的手下厉喝了一声,身体眨眼间就来到了年轻人的身后,右拳对着年轻人就狠狠的砸了下去,这一拳蕴含了他全部的能力,面对这个神秘的人物,他一上来就用尽了全力。

  噌!

  宝剑出窍的声音响起,接着亮光一闪,穿上瞬间又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这个手下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的一只胳膊被活生生的砍了下来,另一只手臂还在甲板上轻轻的颤抖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根本就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成为了定局。

  这样子的情况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也是不敢去想象的啊。

  庞太师的脸色大变,刚刚那凛冽的杀气让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是又不敢确定。

  惊慌的神色慢慢的爬上了庞太师的脸,他想要说什么貌似都来不及了,因为那宝剑的主人正缓缓的走了出来。鲜血一滴滴的沿着剑身往下掉,寒光毕露的宝剑上,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世上除了尚方宝剑,还有什么兵器有此等的浩然之气?

  "庞太师,好久不见了。"

  雍怜淑一挥尚方宝剑,上面的鲜血顿时就消失于无形,收起尚方宝剑,雍怜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多亏了魔宗宗主了,省去了她一番功夫啊。

  震惊,深深的震惊。

  不管是庞太师还是他的手下,脸上已经没有其他的表情。

  今天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了的雍怜淑竟然是出现在了这里,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既然雍怜淑在这里,那么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年轻人肯定就是韩萧子了。

  他们这是自投罗网啊,把贩卖私盐的事情全部都给交代了出来,还想要和韩萧子分一半的生意,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庞太师茫然的摇了摇头,道:"西太子妃果然就是西太子妃,怪不得皇上要把尚方宝剑交给你,我们都太低谷你了,想不到你还会如此的擅长心机,本太师认栽了啊。"

  除了认栽,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呢?刚刚他已经亲口承认了海风城的私盐都是出自他手,难道还想反悔不成?只是庞太师想不到,雍怜淑会用这样子的方法逼他出来,可谓是做的非常的决绝,让庞太师直接就在阴沟里翻了船啊。

  "庞太师过誉了,说起来这还不是本王的计谋,今日能够出现在这里,只因真心想要和庞太师分担生意的人已经逃走了。我们将计就计而已,庞太师,你可还有话说?"韩萧子缓缓的转过了身,脸上无比的平静,一切都可以说尘埃落定了啊。

  熊玉才和几个海风城的大官缓缓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庞太师落网,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了。

  庞太师哈哈大笑,整日打雁,如今却是被雁啄了眼睛,这不是个笑话是什么?而且这个笑话还是那么的好笑,让人笑得想要哭出来了。

  "就凭你们也想拦着我们不成?若是西太子和西太子妃都死了,谁又知道是我们做的呢。"庞太师的一个手下噌的就拔出了兵器,事到如今,除了杀人灭口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雍怜淑微微一笑,说道:"你就是陆家三少爷吧?果然是好胆量啊。不知道你私通敌国的事情庞太师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敢不敢庇护于你呢?"

  "什么!"庞太师大惊,不敢相信的看着陆家三少爷,贩卖私盐是杀头大罪不假,私通敌国可是要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就算是他都不敢乱来啊。

  雍怜淑冷哼了一声,道:"庞太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私人盐井里已经没有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家三少爷应该是连夜将所有的私盐都贩卖给了海岸对面的火云帝国。不过你很聪明并没有通过船运输,这样子目标太大了,你将盐密封起来丢在海里,让火云帝国的人去打捞,这样子的方法还真的是让人才想不到呢。"

  "满口胡言,废话这么多干什么!"陆家三少爷的脸色苍白不已,愤怒之下直接就对着雍怜淑刺了过去,在他看来,只要雍怜淑死了,那么一切都好办了啊。

  只是他太低估了雍怜淑的实力了,只是眨眼之间,陆家三少爷就躺在了地上,眼珠子瞪得老大,在他的喉咙上,一条血痕是那么的清晰。

  "来啊,把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好好的审问!"熊玉才的身后,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大吼了一声,接着大海上就传来了一阵阵号角声,显然是早有准备。

  雍怜淑举起手,道:"武大人,且慢,事情还没有完呢。"

  武大人疑惑的看着雍怜淑,不知道雍怜淑还想做什么了。

  雍怜淑邪邪一笑,说道:"我们只查到了庞太师在走私私盐,可是要和庞太师抢生意的人却是在走私官盐。官盐一直由盐部重兵把守,根本就不可能出得来,这就只能够说明在盐部有内鬼,沟通对方将官盐私卖,比起贩卖私盐更是罪加一等啊,武大人,在你看来,谁最有可能是这个人呢?"

  武大人的脸色大变,嘴角轻轻的颤抖,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庞太师眯着眼睛看着雍怜淑,不知道雍怜淑是何用意了,他已经做好了让太子来营救他的准备了,不曾想雍怜淑竟然是不急于抓他。而且事情还牵扯到了官盐上,庞太师也想看看这其中究竟是纠结了多少的事情和人物,一切果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呢?

  "武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在皇城才对,怎么这就赶到了海风城?可不要说是太子殿下让你来辅佐我的。本钦差没有请求任何的支援,除了熊玉才熊总督。凭空出现了另一个总督,本钦差倒想问问,武大人你来这里有何贵干?"雍怜淑冷冷的盯着武大人,仿佛是要把武大人给看穿了一般。

  这个武大人,自然就是和魔宗宗主私通的人了,加上陆家三少爷,一直在和火云帝国做生意。这一切都是瞒着庞太师的,庞太师根本就不知情,如果不是流风告诉她这些情报,她都想不到这上面去,私通敌国,这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啊。

  "哈哈哈哈……"武大人突然就猖狂大笑了起来,很显然知道一切都败露了,想要脱身自然是不可能了。好一会儿武大人才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西太子妃就是西太子妃,这样子的事情都能够查得一清二楚,在下佩服,不过这又怎么样,该走私的都已经走私得差不多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活到什么时候!"

  说着武大人手中的匕首就对着雍怜淑刺了过去,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放手一搏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万一是成功了呢?

  可是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万一么?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轰的一声,武大人的身体直勾勾的倒在了船上,鲜血横流。武大人的嘴唇还在轻轻的颤抖,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够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大船上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再说话了。

  庞太师的几个手下之前还有跃跃欲试的意思,现在也彻底的老实了下来,他们知道今天已经是在劫难逃了,想要跑掉谈何容易?哪怕对方就只有雍怜淑一个人,那也不是他们可以对付得了呢。

  庞太师眯着眼睛看着雍怜淑,道:"不知道西太子妃要如何处置本太师呢?"

  "庞太师就不用和我兜圈子了,你是太子的老师,若是杀了你,抑或是秉公处理,势必要引起太子的不满。结果只能够让太子和殿下结下仇怨。而且我也杀不了你,因为太子定然是要保你。"雍怜淑的脸色很是平静,庞太师的依仗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庞太师哈哈大笑,很显然雍怜淑说的非常的正确,哪怕一切都败露了,自然是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他还是他的太师,只是以后这私盐的事儿就彻底的没有了。

  "不过,本钦差可以先斩后奏。"雍怜淑的嘴里突然蹦出来了几个字,让庞太师的大笑一下子就断在了空中。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小人,不用过问皇上就可以先斩后奏。

  庞太师的嘴角艰难的扯动了一下,若是真的被雍怜淑一剑杀死了,就算是挑起了太子和西太子的恩怨也不值得啊。这世界上有谁是不怕死的,更何况是他这种德高望重的人。他死了不要紧,可是他的家人都难逃一劫啊。

  "你想怎么样?"庞太师服软了,在雍怜淑的面前服软了,这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子拥有和外表截然相反的城府和实力,庞太师也是没招了啊。

  雍怜淑微微一笑,说道:"庞太师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点破了其中的玄机。武中恒私通帝国,贩卖官盐和私盐,今日被本钦差斩于当场。从今往后海风城的私盐就将彻底的消失,私人盐井全部交付盐部,不知道太师意下如何?"

  庞太师的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看着雍怜淑,道:"你要放过我?"

  庞太师想过太多太多种的结局,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雍怜淑竟然是要放过他。

  在雍怜淑的手中可是有尚方宝剑,就算是把他杀了,他也就只能够认了。他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在雍怜淑的面前还是不够看。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雍怜淑竟然是要放过他,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惊讶,根本就搞不清楚雍怜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啊。

  雍怜淑咧嘴一笑,说道:"庞太师是被妖人蛊惑,本身并不知情,自然是有监管不力之罪。不知道给庞太师搬移一下住处可好?至于这陆家兄弟,我想太师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庞太师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雍怜淑,想要弄明白雍怜淑的用意。

  良久,庞太师这才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一切任由钦差大臣处理,本太师绝无异议。"

  "好,我等的就是太师这句话。来啊,陆家兄弟贩卖私盐,证据确凿,押回去,择日游街示众,当众问斩,以示威严!"雍怜淑一挥手,该杀的人还是要杀的,有的人不能杀,那就不杀,只要把他架空了就够了。

  长城不是一日建成的,但也不是一日就倒塌了的。想要搞定庞太师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雍怜淑也就只能够慢慢的来了,首先就是要把这陆家兄弟给解决了,不用说也知道是太子给予了陆家兄弟这么大的权利,杀了陆家兄弟也等于是在给太子提醒了。

  陆家兄弟知道这是要背黑锅了,一个个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

  从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开始,这个结局仿佛就在等待着他们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了。

  庞太师有点不忍去看陆家的几兄弟,为了他的性命,去牺牲其他的人,庞太师的心里要说不难受就怪了,可是事情必须要有个结局啊,和他自己的生命比起来,自然是自己的生命更加的宝贵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赢家。之前魔宗宗主能够威胁庞太师拿出一半的私盐,庞太师无可奈何,只因为魔宗宗主的拳头更大。如今雍怜淑要斩了陆家兄弟,庞太师也是无可奈何,因为雍怜淑的拳头比他大啊。

  "好了,海风城私盐一事本钦差已经调查清楚,熊总督,以后海风城就交给你了,火云帝国的私盐还在大海里,尽早的打捞起来,时刻防范火云帝国的动向。"雍怜淑知道火云帝国这一次被牵扯了进来,势必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啊。

  熊玉才赶紧应了一声,道:"末将领命!"

  雍怜淑和韩萧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大船缓缓的驶向了海岸,宁静的月光下,整个海风城都在沉睡,谁能够想到在这个晚上,海风城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陆家兄弟的斑斑劣迹就被宣传了开来,游街示众自然是免不了的,午时三刻就要斩首示众。百姓们的烂菜叶丢了满满的一大街,空虚国库的事情本就是杀头的大罪,海风城的百姓们都是明事理的,在私盐猖獗的年代,他们都没有买过私盐啊。

  庞太师坐在自己的府邸里,看着空空如也的府邸,脸上的苦笑是那么的明显。

  "太师,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一个下人来到了庞太师的面前,府邸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自然是充当国库去了,因为庞太师从中获得了太多太多的好处,如今搬空了,正好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啊。

  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吧。

  庞太师无奈的笑了笑,道:"走吧,去我们的新府邸看看。"

  "是!"下人躬身应了一声,扶着太师就离开了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太师府。

  新的府邸早就准备好了,雍怜淑怎么会委屈了太师,虽然她很想把太师给杀了,但是怎么都没有办法付诸行动了,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要是杀了太师,回宫的路上怕是一路都不会太平了,而且回去之后宫里也不要想太平啊。

  如今这样子的结果,或许就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了,只要封锁了所有的盐井,全部交付给了盐部,也算是圆满的处理好了这件事情。其他的东西雍怜淑就不管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特例只有一个,也算是给了太子面子了,想来太子也不会继续咬着不放吧?

  "时辰到,行刑!"

  熊玉才手中的令牌一扔,判处了陆家兄弟们的死刑。

  和陆家兄弟们一起登上断头台的,还有一直隐匿在了他手下的一群贪官污吏。这一次为了肃振朝纲,可谓是杀鸡儆猴了,该杀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这群贪官污吏彻底的惊醒,也算是给以后私盐的灭绝做出了一个表率吧。

  夕阳下,雍怜淑和韩萧子又在马车里肆意起来,这一次的旅行谈不上完美,但至少完成了任务,一身轻松的他们,怎么可以不好好的享受一下呢。

  皇宫。

  东宫的正殿上,气氛一片压抑。

  大殿上站着好几个大臣,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如此的难看。

  金色的龙椅上,韩墨子的脸色一片阴沉,整个大殿里的气温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分。

  "报!"

  一个士兵大吼着飞快的跑到了正殿上,道:"太子殿下,前方军情回报!"

  "念!"

  太子坐直了身子,右手死死的拽着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今海风城私盐一事已了,为师侥幸逃过一劫,陆家兄弟尽数被斩。太子殿下无须担忧,从今往后为师不问世事,太子好自为之。私盐一事还有其人,太子殿下务必小心,西太子和西太子妃城府极深,切要小心……"

  所谓的军情,不过是庞太师的飞鸽传书而已。

  太子殿下握着剑柄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庞太师没事儿,他的心里就平静了几分。他最担心的莫过于雍怜淑一剑把庞太师给砍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雍怜淑也就不要想回宫来了。

  "把信呈上来。"太子殿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意味深长。

  打开信函,熟悉的笔迹历历在目,可以确定这的确是庞太师亲笔,而最后的落款不是庞太师是什么?太子将信函叠好,道:"行了,下去吧。"

  报信的士兵赶紧走了,再不走,估计脑袋就要掉了呢。

  可是当报信的士兵刚刚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一只铁箭就穿透了他的脑袋。

  读出了那封信的内容,他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了呢?

  "诸位大臣有何看法?"

  太子的脸色平静不已,仿佛刚刚杀了一个人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般。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心上,这样子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整个人都有点麻木了。同时也是在给众位大臣们提醒了,谁要是敢说出去,下场也就是这样子的。

  一干大臣们面面相觑,太子的狠毒,他们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可是当亲眼看到之后,心里还是不免一阵心悸,仿佛自己的脑袋随时都保不住了一般。

  "回禀殿下,西太子不杀太师,想来是惧怕和太子闹起纷争,所以只杀了陆家的人,而留下了太师一命。"

  "是啊,太子殿下,既然庞太师安然无恙,依老臣看,此时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西太子虽然留下了庞太师,但同时也是在警醒太子,此时追究下去,对太子殿下没有好处啊。"

  "臣也认为,私盐之事就此作罢,不便继续追究下去了。"

  一干大臣们都是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韩萧子的用意。韩萧子摆明了就是不想和太子对着干,但也不是惧怕太子,所以才留下了庞太师,当作是给太子的忠告。

  这样子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看似是示弱,实则牢牢地掌控了主动权,让韩墨子没有其他的选择,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的放弃此时,如果一直追究下去,他也难逃责任啊。

  韩墨子死死的拽紧了拳头,道:"好一个雍怜淑,好一个韩萧子,本王真的是太小看你们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下一次,本王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众大臣赶紧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这样子的话还是不听到的好啊。

  韩墨子噌的站了起来,怒气未消的就离开了正殿。

  一干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也只有叹息一声,纷纷散去。

  私盐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谁都知道,争斗还没有结束,相反,这才刚刚开始。

  因为,韩墨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啊!

  韩萧子灭掉了贩卖私盐的陆家,肃振了朝纲,这个消息早就在天元帝国各地传开了。

  一时间韩萧子的风头直接就盖过了韩墨子,成为了众人提议的对象。成为西太子之后,韩萧子先是处理了那么多的冤假错案,接着又搞定了太子殿下都搞不定的私盐之事,人们怎么会不议论呢!

  宫里的情况就要好一些,虽然大家都没有明着议论,但是私下还是少不了要拿两个皇子来相提并论了。毕竟皇上立了韩萧子为西太子,意思就是非常的明显了啊。

  如果不是有心要栽培韩萧子,皇上又怎么会把韩萧子提拔成为西太子呢?要知道在天元帝国的历史上,就还没有西太子这一说,皇上这分明就是要变天的节奏啊。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銮殿上,每日上朝已经成为了习惯,自从韩萧子去了海风城之后,皇上每天都在这里听各地方的汇报。之前听到韩萧子无功而返的时候,皇上可谓是龙颜大怒,如今局势在一个晚上陡然转变,谁都知道今天的皇上铁定龙颜大悦啊。

  "诸位爱卿请起!"

  果然,皇上刚刚走上金銮殿,谁都能够看到皇上脸上的笑意。

  仿佛是年轻了十岁一般,整个人都是非常的有精神啊。

  文武百官的心里各自都在琢磨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立场可不能够站错了啊。

  "宁丞相,西太子殿下和雍怜淑何时回宫?"

  "回禀皇上,西太子殿下飞鸽传书,即日午时左右便可回宫。"

  宁丞相一脸的喜色,他是西太子这边的,如今西太子立了大功,以后西太子的实力势必要增长。他这个丞相总算是有出头之日了啊。当日有点被迫答应了雍怜淑,如今看来那完全就是明智之举,否则如今的他怕还是那个无人问津的老丞相了。

  "好,传朕的旨意,午时起,文武百官于皇城外跪迎西太子回宫!"皇上一挥龙袍,庞大的气势顿时就从他的身上绽放了出来,搞定了私盐的事儿,他比谁都高兴。

  一干大臣们脸色大变,一般来说只有大将军在前线打了胜仗之后,才有百官跪迎一说,可如今西太子不过是平定了私盐,竟然就要跪迎,这个仪式是不是太浓重了一点?

  不过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是铁板钉钉了,根本不可能改变啊。

  郭晋戎和韩墨子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脸色都是那么的难看。

  雍怜淑本想和韩萧子慢慢坐马车回去的,但是想起宫里的事情,两个人都知道不能够怠慢了。所以雍怜淑只有使用自己的能力,带着韩萧子一路疾驰,千百公里的距离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半天的事情而已了。

  午时的时候,皇城外人山人海,百姓们早就聚集在了这里,等待着韩萧子的回来。

  他们是普通的老百姓,对他们有利的事情,他们自然是高兴不已了。更何况这还是西太子第一次出宫,结果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他们不来欢迎怎么行了!

  文武百官穿着整齐,在皇城大道上整齐就排了开来。

  大家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远方,等待着韩萧子和雍怜淑的出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的心里都有点焦急了。不为别的,只因此时正是炎炎夏日,脑袋上的太阳就像是要把人给烤熟了一般,在这烈日里站上半个时辰,一些体弱的大臣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呢。

  皇上的龙塌就在皇城大道的末端,为了迎接韩萧子,他都离开了皇宫。炎热的天气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影响,霞举境界的高手,怎么会在意这一点点的阳光了呢?

  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远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蓦地,远方闪过了一个靓丽的身影,接着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

  "恭迎西太子回宫!"

  站在最前方的太监大吼了一声,接着就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文武百官赶紧下跪,他们等待着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再不回来,他们就要热死了啊。

  百姓们欢呼着跪在了地上,迎接英雄一般的呐喊此起彼伏。

  韩萧子讪讪的笑了笑,对着身边的雍怜淑说道:"淑儿,父皇是不是太浓重了?"

  "的确是有点呢,快走吧,看样子大家等了很久了。"雍怜淑的心里非常的镇定,皇上搞得这么的浓重,对她和韩萧子来说都不是好事儿呢。

  毕竟这一次的成功是建立在太子的失败之上,现在摆出这样子的架势,就像是在太子的伤口上撒盐。让雍怜淑的所作所为瞬间就化为了泡影,太子怕是又要有想法了吧?

  不过此时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带着韩萧子落在了皇城大道上,大步的向皇上走去。

  "恭迎西太子殿下!"

  整齐的声音覆盖了整个皇城,百姓们的欢呼也停了下来,整个皇城大街上,只有韩墨子还站在原地。皇上自然是坐在了龙塌上,其他的人全部在膜拜一般的跪迎韩萧子。

  韩萧子迈开步伐,大步的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

  "淑儿参见父皇!"

  "哈哈哈,朕的好儿子,朕的好军师,快快平身!"

  皇上激动得从龙塌上走了下来,将两个人给扶了起来,眼神里的欣赏和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捣毁了贩卖私盐的盐井,有关人等一律处斩,海风城再无私盐贩出。"韩萧子将情况回报给了皇上,这是他和雍怜淑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换来的结果。雍怜淑因此还差点搭上了性命,不可谓是不艰险啊。

  "好!好!好!"皇上大喝了三声好,继续说道:"不愧是朕的西太子,朕就知道你肯定能够完成任务的。众爱卿都平身吧,今晚养心殿大摆宴席,庆祝西太子殿下回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干大臣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起来了。从出来站着到跪着,起码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如此火辣的天气里,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走,随朕回宫,给朕好好说说这私盐的事儿!"

  皇上哈哈大笑,径直就走在了前面。韩萧子和雍怜淑赶紧跟了上去,皇上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们自然是要一点点的说给皇上听了啊。

  看着皇上和韩萧子的身影缓缓的步入了皇宫,一干大臣们才敢长长的喘息了一声,身体差一点的大臣赶紧离开回府去了,要是再呆下去,就真的是要昏迷过去了呢。

  韩墨子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从头到尾,皇上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一下,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愤怒了。今天皇上的眼里只有韩萧子和雍怜淑,其他的人根本无法走进皇上的法眼啊。

  "太子殿下,回宫吧,可别把身体晒坏了。"

  郭晋戎来到了韩墨子的身边,轻轻拍了拍韩墨子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韩墨子一般。

  韩墨子咧嘴一笑,道:"郭大将军,当年你拿下了南通关,皇上也没有如此隆重的迎接你吧?"

  "老臣的功劳怎么可以和西太子殿下相提并论,这私盐可是空虚国库的大事儿,皇上搞得隆重一点也是应该的嘛。"郭晋戎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就有点不甘心,谁都知道打仗的不易,当年牺牲了几万精兵,耗时长达半年,郭晋戎才拿下了南通关。

  班师回朝到时候,皇上都没有这么隆重的迎接他。如今韩萧子只是捣毁了私盐,就让文武百官在皇宫外跪迎,其中的深意,郭晋戎这个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呢?

  韩墨子嘿嘿一笑,说道:"郭大将军还真看得开啊,如今西太子殿下大胜归来,我怕有朝一日郭大将军你的兵权不保啊。"

  "太子殿下多虑了吧?"郭晋戎反问了一句,韩墨子的提醒固然是对的,但是郭晋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么会在这大将军的位子上一直坐下去了?

  韩墨子不过是想让他有所动作,他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去招惹韩萧子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更何况这一切都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他才懒得过问呢。

  韩墨子的脸色微微一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郭晋戎,拂袖离去了。

  今日一日注定了韩萧子就是主角,其他人都是配角。

  从韩萧子回宫一直到养心殿盛宴开始,韩萧子都一直跟在皇上的身后,除了雍怜淑,再没有一个人靠近过皇上。也不知道三个人到底交谈了一些什么,不过从皇上的脸色看来,这一下午的时间里,他应该都过得很开心才啊。

  "萧子,如今你已是西太子,加官进爵已经是不可能了。想要什么就说吧,今日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你!"

  皇上一摆手,给韩萧子开了一个空头支票,只要韩萧子随便填就行了。

  韩萧子微微一笑,说道:"回禀皇上,儿臣什么奖励都不要,替皇上分忧乃是孩儿的职责所在。只是孩儿和淑儿一路携行,多亏了淑儿庇护孩儿周全,还差点让淑儿赔上了性命,皇上若是要赏赐的话,就赏赐给淑儿吧!"

  "淑儿朕自然要是要赏,朕现在是要赏你,你确定什么都不要?"皇上脸上布满了喜色,韩萧子和雍怜淑的感情越好他越高兴。

  韩萧子想了想,道:"孩儿不要任何的奖赏,不过孩儿在路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事,一些地方百姓的日子过得依旧贫寒,而一些官员则是富得流油,贪官污吏不知道多少,孩儿想要彻掌刑部和民部,还地方百姓一个青天!"

  "好!即日起,你就负责刑部和民部,所有的事情都由你做主!"皇上大手一挥,直接就答应了韩萧子。这样子的要求他怎么可以不答应,谁都知道刑部尚书和民部尚书是郭晋戎的人,有他们两个在,韩萧子就不要想真正的展开拳脚了呢。

  郭晋戎的脸色顿时大变,阴骛的神色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韩萧子这是要自立门户的节奏么?郭晋戎的眼神忽闪忽闪,阴晴不定。

  "淑儿,你保护萧子有功,更是差点丧命,你想要什么奖励?除了朕的龙椅,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皇上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大惊,这个奖赏是不是太大了?除了龙椅什么都可以奖赏给雍怜淑,天元帝国千年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子的奖励呢!

  万一雍怜淑提出个无法拒绝的奖励可如何是好啊。

  "嘿嘿,皇上您太狡猾了,明知道淑儿什么都不会要,还许个这么大的奖励。不过淑儿这回可是要奖励了哦。"雍怜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让在场的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听雍怜淑这口气,就知道雍怜淑不会乱来了。

  皇上哈哈大笑,道:"说,想要什么奖励?"

  "额,这个嘛,听海风城的百姓们说,火云帝国的国土上有一种火云果的东西,皇上你也知道淑儿最爱吃了,要是可以的话,皇上就赏我一盘火云果吧。"

  哗!雍怜淑此话一出,整个养心殿立马又安静了下来,寂静的可怕。

  皇上的身边,平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苍白。

  火云帝国,这个时不时要来骚扰一下海风城的小国,一直就是天元帝国的敌人。如今雍怜淑竟然是想要火云帝国国土上生长的火云果,其中的意思让人难以琢磨啊。

  "好!朕就赏你一盘火云果,来啊,立刻通知海风城总督,派遣使者前往火云果,给我带一船火云果回来!"

  "喳!"

  太监领命而去,雍怜淑的嘴角轻轻勾起,仿佛看到了红彤彤的火云果就在她面前一般。

  声乐渐渐响起,养心殿的盛宴已经开席,只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是阵阵涟漪,面对着歌舞升平的局面,竟然是没有几个人吃得下东西。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雍怜淑了,此时的她,吃得正欢呢……

  韩萧子的功成名就自然是让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

  根本就不需要雍怜淑去动什么手脚,从韩萧子回宫之后,前来送礼的大臣就是络绎不绝,纷纷庆贺韩萧子旗开得胜。

  外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送礼,但是在行家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这些来送礼的大臣,无一不是要跟随着韩萧子的大臣了啊。

  原本有百分之八十的大臣跟随太子殿下,如今两边基本上是平衡了,而且隐隐有往韩萧子这边倾斜的意思。一切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韩墨子的地位就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威胁,要说韩墨子能够善罢甘休了怪了呢。

  "气煞本王!"

  东宫里,韩墨子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最愤怒的人当然是他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南艺柔一脸的心疼,不停的安慰着韩墨子。

  韩墨子冷哼了一声,说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从一个不起眼的七皇子摇身一变成为了西太子,如今更是直逼本王的地位,本王怎么能够息怒啊!"

  "殿下别心急嘛。"南艺柔轻轻的拍打着韩墨子的肩膀,柔声道:"其实这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好事儿?"韩墨子眉头一皱,不明白南艺柔的意思了。

  南艺柔轻轻一笑,道:"殿下你想啊,西太子如今风头正茂,我们自然是不能够与之抗衡了。但是他都能够毛出风头,难道太子殿下还没有信心么?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彻掌了刑部和民部,要是处理得好,皇上自然是喜欢的更甚,可要是做的不好,恐怕……"

  南艺柔没有把话说完,韩墨子是个聪明人,有的东西不需要全部说出来啊。

  韩墨子眯着眼睛想了想,道:"这事儿恐怕不妥,七弟心思缜密,做事儿都是严谨认真。其实他掌管刑部和民部是最好的,想从中找茬儿不容易,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要去惹事的好,待本王好好想想办法,让皇上对他改观才是呢。"

  "殿下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柔儿说的哪里是这回事儿嘛!"南艺柔轻轻的拍了一下韩墨子的肩膀,很显然是韩墨子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了。

  韩墨子一愣,看了看南艺柔,道:"那柔儿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让本王从中作梗,让他闹出些差池来,这样子就可以让皇上怪罪于他么?"

  "唉,殿下是真的糊涂了。柔儿虽然不理会这些事情,但也不傻,这办法不仅不能够让皇上怪罪,恐怕到时候要连累到殿下的身上了。柔儿的意思是,既然西太子掌管刑部,那就弄一件让他没有办法断绝的事情,看他如何处置呗。"南艺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个从来就不参与朝政的女子如今一语惊人啊。

  韩墨子呆呆的看着南艺柔,南艺柔的眼睛里,温柔的神色下,分明就有一丝他看不懂的东西。今天的南艺柔,他竟然是有点不认识了……

  西宫。

  雍怜淑正在美美的享用她的美食,回宫之后,皇上每天都让御膳房给雍怜淑备下了一桌宴席,让雍怜淑是高兴到了不行,除了吃,没有什么更让她开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