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地下之城

杨旭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说：“队长，我试了其他的几个频，但一调频对讲机里就传来刺耳的蜂鸣声，看来其他频道已经被锁上了。”

李杰明用手电指了指墙上的壁画说：“你踩着我的肩膀，将上面的青苔刮下来，能刮下多少就刮下多少，这壁画的内容我想能够让我们对这石室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杨旭抬头看着壁画，将对讲机别在了腰间说：“你踩我肩膀上去吧。”说完，在石壁前蹲了下来。李杰明见状也没说什么，一面扶着石壁一面踩着杨旭的肩膀就上向上去刮石壁上的青苔。

过了大约五分钟，能够刮下的青苔都被李杰明刮了下来。两个人站在壁画前，细细的打量着画的内容。杨旭看了看壁画说：“队长你看，上边的那个人似乎是清朝的，你看他穿的衣服，而下面的好像是民国的，那些人手中都拿着枪……”

此时李杰明手中的手电已经彻底的灭掉了，杨旭翻遍了全身，又翻出两节电池递给李杰明，李杰明装上电池后打开手电照着壁画说道：“这上面所记载的应该是一场战争，至于是什么战争，在没有得到考证之前还难以下定结论，这壁画上有山水有人物有动物还有武器……可是偏偏却没有文字记载。”

“对呀，一般的墓里墙壁上只要有壁画都应该附带着一些文字记载，不应该只有画啊。”杨旭说完，向一侧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后，杨旭突然停住步子，惊讶道：“咦？队长，你过来看看这里。”

李杰明听罢，匆匆的来到杨旭的跟前，和杨旭一起看着石壁。杨旭指着石壁说：“这里好像也是一副画。”说话的同时杨旭已经用手电去刮石壁上的青苔了。李杰明也上手帮忙，待青苔全部刮掉后，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惊在原地。

那是一副类似于一寸相片的放大的人物肖像。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穿着中山装，梳着寸头，浓眉大眼面无表情的与李杰明和杨旭对视着。杨旭惊骇的说道：“这、这不是一幅遗像吗，怎么会在这……这个人、这个人……”杨旭指着壁画上的人，断断续续的说不话来。

“是赵小川！”李杰明语气沉着，但内心也是疑虑万千。

“怎么可能！”杨旭瞪大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或许这个人长的和赵小川很像！”李杰明说完，伸手去摸了摸壁画，这次却没有摸到刻痕，因为壁画光滑如玉。

杨旭也伸手摸了摸壁画说：“这、这好像是相片、镶嵌里的，像、像是……”杨旭努力的去寻找形容词，想了一阵后吃惊的接着说道：“像是照相馆里所做的那种水晶摆台！”

李杰明没说话，而是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幅遗像。赵小川？莫非眼前的这幅相片真的是赵小川？可自己从没见过赵小川穿过中山装啊，但眼前这分明就是赵小川嘛，那头型，脸型，目光神态，与赵小川简直就是一摸一样。李杰明想到这，心中一阵感慨，小川啊小川，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队长，这有块凸起的地方。”杨旭喊道。

李杰明回过神，看着杨旭所指的地方。在大概2米多的高处，一块长满青苔的地方微微的向外凸起。

“上去，推进去！”李杰明说完，已经蹲了下去。

杨旭踩这李杰明的肩膀，将手伸向凸起的地方。可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推不进去。“不行啊队长，推不动。”

“那你就往外拔！”李杰明在下面回道。

杨旭用手拨掉一些青苔，露出一块石砖。他先晃了晃石砖，待松动后才用力的去拔石砖。石砖很轻松的就被杨旭拨了出来，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方孔。杨旭举起手电向里面照了照说道：“这好像是一个钥匙孔！”说完从李杰明的肩膀上蹦了下来，自己蹲下让李杰明上去看看。李杰明上去后看了一眼就跳了下来，道：“是钥匙孔。”

“怎么办？”杨旭问。

“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机关。”

两个人又散开在石室中转了起来，当李杰明来到刻有赵小川的遗像的石壁前时，他似乎听到了一阵石匠所用的凿子凿击石壁所发出的响声，那响声很微渺，一下一下，不停的敲击着。李杰明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声音似乎清晰了许多。那声音的源头好像在很深很远的地方，于此同时，一阵幽幽的女人笑声在石室里回荡起来。

李杰明听到这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后对着杨旭说道：“是对讲机里发出的声音吗？”杨旭拿着对讲机喊道：“是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等他说完话的时候，那女人的笑声却消失了。

两个人再次的聚到一起，李杰明一把拽过杨旭，吓的杨旭以为李杰明又要向自己进攻呢，急忙做出一副招架的样子。李杰明淡笑道：“你过来，我有话说。”杨旭愣愣的看着李杰明说：“队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现在很正常，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杨旭向李杰明靠了靠，李杰明趴在杨旭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些话，说完又拍了两下杨旭的肩膀。杨旭会意的点点头，打着手电，顺着进来时的墓道爬出去了。

李杰明是让杨旭回到墓井中看看上面的动静，他怕方晓他们来后发现不了他和杨旭在井下，刚刚石壁传来的敲击声提醒了他声音是可以通体固体传播的，不管这方法是否灵验，倘若方晓他们真的来了，应该会听到底下的敲击声，这也算是一种求救信号了。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种感觉，那就是在这黑暗的石室中，有一双眼睛或是一对耳朵正监视着他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每次有新的发现后，那神秘的对讲机里都会传来阴里怪气的笑声和说话声，李杰明不清楚这声音的目的，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想打断他们的发现，分散两个人的注意力。杨旭走后，李杰明继续趴在石壁上听刚才听到声音，那声音还在，而且敲击的速度加快了。

那声音持续了大约2分钟，2分钟后那声音消失了。李杰明离开石壁，继续寻找着其他可能存在的机关。

当他再次的经过刚才所见到的壁画前时，他的眼睛定格在那副穿着中山装男人的画像前，随后李杰明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了起来。这画里的男人戴着一块手表。这没有什么不对，刚才就发现了，但是现在画里的男人虽然还戴着腕表，但这块表却与刚才看到的截然不同。因为刚刚的腕表是画上去的，而现在这块表，还在滴答滴答的走着。李杰明愣愣的看的半天，猛然发现这表非常的眼熟。当他回想起刚刚问杨旭时间杨旭说自己的表丢了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向手表摸了过去。

从手指间传来的感觉的是如此的真实，这正是杨旭的手表。李杰明照着这副画像，在画像原本戴着腕表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平行的大拇指宽的裂口，手表的两道表链就是通过这两道裂口戴在画像里这个男人的手腕上的。李杰明摸着手表，猛的用力一拽，咔的一声，表链被他拽断了。他将手表攥在手里，用手电顺着那两道裂口向里面照去。还没等他将脸凑到跟前，眼前的石壁突然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随后整个石壁开始慢慢的向上升起。李杰明连连后退几步，当他确定没有危险时才停住步子，观察着石壁的情况。

石壁向上升了大约一米高的时候就不动了，在石壁的后面竟然出现一道石门。李杰明站在石门的门口，用手电照着里面。一条深邃的石阶向下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中。李杰明回头看了看身后，杨旭还没有回来。他伸手摸了摸刚刚升上去的石壁，那石壁大约半米多厚，看来刚刚拽手表的时候带动了某道机关。

李杰明断然决定自己先下去看看，但又怕自己进去后这石壁又重新的落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脱下上衣，将衣服放在石门的门口中间，一半留在石室里，一半留在石阶这边，倘若这石门落下，杨旭回来后见到地上被石壁压了一半的衣服一定会想到这石壁后面藏有通道，到时候就能找到自己，而不会认为李杰明在石室里凭空消失了。

做好一切后，李杰明拿着手电，顺着石阶，一级一级的向下走去。

这是一条极其狭隘的空间，一个人要侧着身才能勉强的通过。石阶向下延伸了很长，而且并非是一条直线，七扭八拐的，走的很是不舒服。

向下走了大约两分钟，李杰明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轰隆隆的响声，他在心里琢磨道：不好，石壁落下来了。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一点返身回去的意思，既然进来了，就要看看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又继续走了1分钟后，这条石阶通道终于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了一道横着的通道与李杰明所走的这条石阶通道形成一个T形，左侧有路，右侧也有路。李杰明思考一阵后，从里面穿的衬衫上有撕下一块布条，仍在了左边的通道口处，随后打着手电向里面走了进去。

里面的温度很低，李杰明开始感觉到一阵潮乎乎的冷气。这条通道要比刚刚自己进来的那条石阶通道宽许多，而且很平坦，通道的两侧都是石板砌成的，上面同样挂满了地衣一类的东西。

李杰明一边打量着通道的两侧一边继续的前进着，约莫走了5分钟左右，李杰明突然愣住了。在他的前面又出现了一道石壁，一条横着的通道出现在眼前，而现在走的这条通道又到尽头了。李杰明站在两条通道的交叉处，思酌半天，决定还走左边的这条通道。于是他又私下一块布条，仍在了左边的通道口处，然后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的情况与刚才的那条相同，光秃秃的石壁上挂满了地衣，宽度也都差不多。当他又走了大约5分钟的时候，这条通道又到尽头了，前面同样又出现了一道横着的通道。李杰明心中一阵纳闷，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多道口。他想了想，不假思索的撕下一块布条，向左边的通道走去。这条通道还是和前面所走过的一样。

就这样李杰明遇到了很多个这样的道口，他都选择了走左边的这条通道。眼见一件好好的衬衫变成得支离破碎的时候，他再次的遇到一条横着的道口，并且在地上看到从自己衬衫上撕下布条。

这里是座迷宫？李杰明前后的打量一番，可自己早就辨认不出方向了。这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撕下来的布条，照理说这应该就是从石室里那座石门下来的地方，可眼前却没有进来时的石阶通道。李杰明靠在了石壁上，此时他必须冷静下来，去认真的思考。虽说他有点埋怨自己的鲁莽，不应该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但现在埋怨不是解决办法的答案，所以他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来。

李杰明关掉了手中开始发暗的手电，这手电是现在照亮黑暗的唯一工具，如果手电在现在灭掉，那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诡异的地下迷宫里。

他想了好长时间，都没能想出一个办法了。而这时自己的脑袋却开始混沉起来，微微的针刺般疼痛在脑袋的中间开始逐渐的向头顶传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了使自己保持清醒，他决定到右侧的通道里去看看，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为了使节省电量，他只是照了一下通道里的大概，然后关掉手电，摸着两侧的石壁的，慢慢的向前走去，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撞不到其他的人。

李杰明向右侧的通道走了一段后，同样出现了岔路。看来一切只能碰运气了，他心中暗暗叹道，如果自己不死在这里，那上河村的案子他一定会全力的去破获，看来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但看这下面的通道就能够知道了。

李杰明摸着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突然脚下猛然踢到一个软软的物体，如不是扶着一侧的石壁，他就会被地下的东西绊倒。李杰明稳住步子，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打开手电向地面上的东西照去。

一条浑身没毛的狗正拦在通道的中间。李杰明心中顿时升起莫名的恐惧，这地下二三十米深，怎么会有狗呢？他伸脚踢了踢那条狗，那狗却没有任何反应。李杰明用脚扒拉了一下狗的脑袋，一滩乌色的血已经凝固了。看来这狗已经死了，但死的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李杰明又用脚踢了踢狗的肚子，狗的肚子却很硬。李杰明心中一阵纳闷，为什么这狗其他的地方很软，肚子却很硬呢，这不符合常理啊。想到这，他小心的蹲下身去，伸手将毛衣里面的衬衫又扯下了一大块缠在手中，然后伸手去摸地上的那条狗。这一摸，李杰明差点没叫出来。这狗的其他部位根本就没有骨头，只是一些皮带着肉，而且有的地方开始腐烂生蛆了。狗的肚子有块状的硬物，李杰明判断，这应该是狗的骨头。他扔掉手中的衬衫布条，心道，谁能这样的残忍，将狗的骨头全部剃掉装进狗的肚子里，这人也太变态了。

但此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找到出路。就在他准备跨过地下这条狗的尸体继续前进时，在通道的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丝丝拉拉’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某种东西在飞快的前进着。

李杰明想到这，伸手去摸后腰枪袋中的手枪，但却摸了个空。他翻了翻背在身后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把匕首，匕首不是很长，20多厘米，成柳叶状，塑料的外壳。说白了，那就是一把较为结实的水果刀。李杰明握着匕首，用手电照着通道的前面。

很静。那声音消失了。

但马上又觉得不对，似乎那声音刻意的减小了，仿佛是一个人在惦着脚走路。

手电的光线很暗，被浑厚的黑暗吞噬了。

李杰明绷紧了神经，直觉告诉他马上就要发生一起很危险的突发事件。他紧握匕首，将后背贴在了布满青苔的石壁上。

那声音在移动，很微弱，带着丝丝的喘气声。

那声音在聚集，从两侧向这条通道口移动着。

突然，从通道口的左右两侧奔出数条黑影，黑影的动作非常的快，交替着向他奔来。李杰明一手握着匕首一手照着手电，那黑影发出沉闷的低吼声。李杰明汗毛倒立，如临大敌。

这黑影移动的姿势很难看，有点像兔子。但从外形上来看，这绝不是兔子。兔子没有长到人腰部这么高的。

一条黑影在李杰明身前3米远的地方就开始起跳了，接着又有几条黑影也跳了过来。李杰明恍然，这应该是狗。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他用拿着手电的那只手照了一个大概，也不管判断是否准确，迎着第一道黑影就扎了过去。接着一个转身，唰唰又是两下。

一声哀鸣，一个黑影趴在了地上。但只是片刻的挣扎后，那黑影又爬了起来。弓着腰，发出嚎叫。李杰明将身体贴在石壁上，惊愕的看着身前身后的不明动物。只见那像狗一样的东西与狗有着很大的区别，除了形态上稍稍接近于狗，其他的与狗都有些很大的区别。单从四肢上来说，一般的狗四肢几乎同高，猎狗和纯种的牧羊犬后腿稍矮一点。可眼前这些东西前腿很短，短的非常明显，后腿的长度几乎是前腿的两倍。头部呈三角形，有点像蛇的脑袋，耳朵很短，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东西的耳朵所在。最让李杰明感到不舒服的就是那东西的嘴，似乎从两耳朵就全是嘴了，那东西的嘴一张好像整个脑袋都被劈成了两瓣儿一样。再看身上，有点像沙皮狗一样，没有毛，而且看样子表皮应该很厚。

李杰明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儿，从小学到警校毕业，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动物。但此时也不是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在这些东西的中间全身而退。堂堂平安县的刑警队大队大队长，死在这群畜生的嘴下，而且还是不知名的动物，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眼下这群动物显然是被李杰明刚刚的反击所震住了，此时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李杰明，虽然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却没有一条敢贸然进攻的。李杰明见局面稍稍缓和些，便缓慢的将手电和匕首握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悄悄的伸进背包里摸索着。此时，他多希望这背包是自己上学时所看的动画片里的机器猫啊，那样的话翻出一门榴弹炮，炸死这群畜生。

背包里没有太多的东西，有瓶水和一些食物。当初准备的时候是准备挖坟的，谁成想会碰到这群狼狗不是的家伙。

突然一声奇响无比的低吼声充斥了整条通道。那些准备向李杰明进攻的东西都低吼着，慢慢的向后退去。李杰明一阵紧张，他不知道这些动物为什么会向后退去，但他却知道这些动物所做的动作与狗很像，狗在面临比自己强大的动物时，后退逃跑前就是这样的动作。李杰明隐隐的感到了不妙。

就在李杰明将手电和匕首分握的时候，在他过来的那侧的通道口处突然窜出来一条比这些动物还要大一倍的黑影。那黑影的动作更快，其灵敏度比猫的动作还快还轻。李杰明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家伙，简直就是眼前这些动物的老祖宗嘛！

李杰明放弃了转身而逃的想法。第一，他的前后都有这要命的玩意，而且数量也很多，要跑出去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第二，即使自己侥幸逃掉了，就看后来那家伙的动作速度，就是让自己先跑五分钟再追自己都跟玩似的。所以，跑不是个完全之策。但不跑就会死！

现在，想不跑，还不死，那就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前后受敌，两边都是光秃秃的石壁。石壁？一想到石壁，李杰明的眼睛不禁一亮。两侧石壁的间隙很窄，如果用双脚蹬着石壁，双手在相撑辅助，爬上去应该不是问题。可那样的话，手中就没了光线和武器。而此时又不容李杰明多想，无奈之下，他抬头向上看看，虽然一片漆黑。但他感觉上面应该很高。

后来的那个大家伙连停都没停，直接向李杰明扑了过来。李杰明缓过神儿，一个侧身，胸膛与那大型动物的肋骨擦边而过。只是片刻的摩擦，李杰明就感到这东西绝非善类，擦这一下的力度就跟一个人用力的打了自己一拳一样。

那东西转过身，一声低吼又反扑回来。这次李杰明还没站稳脚跟，眼见那血盆大口就要吞到自己的脑袋了，情急之下李杰明双腿往地上一跪，腰部向后一弯，算是躲过了第二回合。可没等李杰明起身呢，那东西脚刚刚落地又再次的转身，向李杰明扑了过去。这次李杰明想跪都没地方跪，这东西很聪明，这次的跳跃很低。

眼见那血盆大口就要咬向自己的脖子了，李杰明一骨碌，抱起地上那具没有骨头的狗尸就准备抛过去。可根本就来不及了，那东西已经扑了一个空，伸嘴就向李杰明的脖子咬来。好在有具狗尸，替李杰明挡了一口，但那狗尸很快就被那东西一撕，脱出了李杰明的手。

一时间通道里骤然黑了下来。李杰明手中的手电不知去向了。他双手在地面上摸索着，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把匕首，虽然在这庞然大物面前不堪一击，但那也比赤手空拳强许多。现实中，刀子插进皮肉里的几率要比拳头大很多倍，杀生也比拳头快许多倍。自古就有一剑封喉，一刀毙命的形容词，还真没听过有一拳致死的。

李杰明快速的摸索一阵，但没有摸到那把匕首。倒是摸到了一块骨头。这应该是从那具狗尸上掉落下来的。就在李杰明捡起骨头的一瞬间，他的左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随后两眼一冒金星，就感觉自己被甩了出去，然后重重的从石壁上弹摔在地上。李杰明的神智开始模糊起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膀，一片黏湿的感觉传来。

接着，袭击他的那条大型动物一步步的向他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在通道上一闪而过。随后一声枪响，那条大型动物应声倒地。李杰明微微的呻吟一声，看来自己有救了。

啪啪又是几声枪响，又有几条小型的动物倒地。其他的则嚎叫着四散逃去。李杰明忍着难以忍受的剧痛看着那照明弹缓缓的下落，一时间百感交集，生与死，一线之间。

一个身影从李杰明的上方跳了下来，他来到李杰明的身前扶起李杰明。李杰明仔细的看着这个人，半晌才说道：“怎么是你！”

杨旭站在墓井里，拿着块大石头，按照李杰明的吩咐不定时的敲击着井壁，希望上面能有人听见。敲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双臂发酸，杨旭才扔掉石头，准备返回石室去找李杰明。可就在他刚刚爬进墓道的时候，墓井的上方传来了一阵挖掘的声音。杨旭又重新的退回墓井，用手电向上照着。

过了大约5分钟的时间，上面挖掘的声音渐渐的小去了，随后哗的一声，一道耀眼的光线射了进来。杨旭用手遮着眼睛喊道：“方晓吗？”

“是我，队长呢？”方晓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进来。

“你们怎么才来，现在几点了？”杨旭有些不满的喊道“下午4点半……这说来话长，我们被人引到了下河村，在那边耽搁了点时间。”方晓说着，竖下来一道绳索然后又接着问道：“队长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队长在里面呢，你们来几个人，林广成怎么样了？”杨旭给方晓让出了一处空间。

方晓顺子绳子下到墓井里，指着头上问道：“你们是从这上面进来的吗？”

“那你认为我们是从哪进来的？”

“那这入口怎么又被填上了呢？”

“一言难尽呐……你们去下河村干嘛？”

“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两个人在下河村中枪身亡了，那两个人都穿着警服，从报案者对中枪人的外貌描述中，我们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你和队长，但等我们赶到下河村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报案人的电话也关机了！”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把你们引到那里的？”杨旭说道。

“没错……队长在哪里？”

杨旭用手电晃了晃那条墓道，说道：“从这进去，里面有一座石室，队长就在那里。”

于是杨旭在前面带路，方晓和另外几名警员紧跟其后，为了不被扎口袋，在入口处留下了两个人。

等爬到石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打开了手电，找遍了整个石室，却没有见到李杰明的身影。一时间迷雾笼罩在每个的头上。

李杰明依靠在石壁上，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完毕，此时他虚弱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于保生靠在李杰明对面的石壁上，此时他正闷头的抽着烟，一言不发。

“那狗是你带进来的吗？”李杰明挪动了一下身体，双眼紧盯着于保生。在危急关头于保生救了自己一命，虽然他的出现很及时，但他的出现让李杰明十分的吃惊。

于保生扔掉烟头，用力的将烟头踩灭，随后挺起胸膛，用那双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地上的死狗，说道：“狗不是我带进来的，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刚才的一幕了。”

“你手上的枪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照明弹。”李杰明盯着于保生的眼睛问道。虽然于保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他还是毫无遮拦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于保生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轻咳了一声说道：“枪是我捡的，照明弹也是我捡的。”

“捡的？在哪捡的？还有，你是从哪进来的？来这干什么？”

“枪是我进来的时候捡的，而且我还捡到了这个东西？”于保生说完将身上的一个背包摘了下来，递到李杰明的手中。

李杰明接过背包，一边翻看里面的东西一边说道：“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

背包是黑色的长方形后背式单肩背包，李杰明认得这背包，这是重案组老孔他们的东西。背包里面的东西比较全，02式警用甩棍，87型单刃匕首，照明弹，备用弹夹和几包子弹，此外还有照明效果较为强劲的警用手电。

于保生又点了一支烟，颤抖的手险些将点燃的香烟掉落在地上，他说道：“我是从一片杨树地里的塌坑中进来的，听老一辈的人说小村的地下有一座古墓，但是从来没有人进来过，现在家里着急用钱，我就想到这里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一两件宝贝，谁成想进来之后就看见你了。”

李杰明摸出警用手电，按下了开关。一时间过道里亮如白昼。他照了照过道的上方，问道：“你家庭条件不错，干什么着急用钱，另外……”李杰明将脸转向于保生问道：“你怎么会使用手枪，你捡到几把手枪？”

“一把！”

“一把？”

“是的，就捡到一把！”

“你在说谎！”

“我没说谎。”

“没说谎？那之前的信号弹是怎么发射的？”

“我没有发射过信号弹。”

“信号弹不是你发出的？”

“是的，不是我发出的信号弹，我从后边进来的，而那道光是从前边的高处打过来的，难道不是你的同事所为吗？”

李杰明身体有些发冷，他呆呆的将后背靠在石壁上，大脑一片浑浊。他刚刚确实看到了，那信号弹是从前面划着弧线飞到自己头上的。

于保生环顾一周后，说道：“李警官，这个地方不易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李杰明睁开微闭的眼前，盯着于保生问道：“你还没有回答，你怎么会使用手枪呢？”

于保生说道：“上河村的民兵连从解放后就一直没有撤编，不像别的村只是挂着一个名头，我们每年入冬的时候都要经过为期15天的训练，别说是手枪，就是81式自动步枪和95式自动步枪我都会使用，我想我打过的枪你都未必摸过。”

“哦？什么枪？”李杰明一听，心里笑道，我在警校的时候国内外的名枪我什么样的没见过。

“歪把子，头些年在据离上河村不远的地方有人打井，曾挖到过一把歪把子机枪，后来上交到乡里的人武部，我们在那训练的时候就打过那枪。”于保生颇为自豪的说道。

李杰明在警校的时候曾听枪械员说过此枪，歪把子一名只是中国人对该枪的叫法，其实它是由日本人在1922年所生产的轻型机枪，本名大正十一式。在抗战期间，我们的部队曾多次缴获这款机枪，而且使用的范围也比较广，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这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才逐渐的被淘汰。原因是该枪在使用的过程中很容易出现各种毛病，而且结构较为复杂，修理很成问题。

李杰明摇摇头道：“我还真没摸过。”

于保生咧着嘴正要自豪的笑一下，而就在这时，两侧的通道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于保生放过羊，羊群在受到惊吓后，成群逃窜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轰隆隆的响声。但这里是地下，不可能有羊群，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袭击李杰明的那群怪狗又反扑回来了。想到这，他立马拽起李杰明，喊道：“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杰明也听到了这声音，他被于保生拽的直咧嘴，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淌血了。于保生跑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他说道：“坏了，两边都有动静！”

李杰明抬头看了一眼方面，随即说道：“上去！”

于保生双手撑开支在石壁上，双脚刚要往上用力，一见李杰明的伤势便收回手说道：“我上去，你怎么办。”说完，不由分说的背起李杰明，就准备往上爬。

李杰明急忙的喊道：“放下我，这样的话我们谁也跑不掉，你放下我，我自己试试！”

“都什么时候还试试，万一不成功，你就没命了！”于保生咬着牙，硬撑着。可两个人重量在光滑的石壁上怎么能撑住。

李杰明猛的一推于保生喊道：“你先上去。”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一枚烟雾弹，拉开保险环唰的一下就扔了出去，一边扔一个，别管好不好用了，现在是有病乱投医。做完这些，李杰明拿出手枪，将身体贴近石壁上，雪白的手电光随着枪口左右的警戒着。烟雾弹似乎起到了效果，那轰隆隆的声音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吼叫声。

这时，于保生已经爬到了上面，他扔下一段绳子说：“快上来。”

李杰明将绳子在自己的腰间缠了几圈，随后手脚并用的向上爬去。而这时，烟雾正慢慢的扩散开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杰明算算爬到了上面。最初李杰明以为上面的空间一定很矮，可当他上来之后才发现，这上面很高很宽，一个完全站立都没有任何问题。他打着手电在上面巡视了一圈后，发现站在这里就像是站在了楼顶一样，那迷宫般的通道现在站在这里鸟瞰，一览无余。他又站在上面看了一会儿那些说不出名的动物，只见那些东西正上蹦下窜的正对着他呲牙咧嘴的狂吠不止。

李杰明指着那些东西问于保生：“这是什么东西？”

于保生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有点像狗。但仔细看又不是。”

两个人观察了一会儿后，李杰明站起身问道：“你进来的入口离这里有多远？”

于保生指了指身后说道：“不远，离这大约50米左右。”

李杰明让于保生带自己出去，他想，这下面的情况十分凶险复杂，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古墓，与上河村的凶杀案有何关联，这些谜团，他准备出去后局里汇报一下，请求技术组和考古队的支援。

可是两个人在里面转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能找到于保生所说的那个入口。在上面转了足足50分钟，就是五千米的距离现在也应该到了。

李杰明盯着满头大汗的于保生问道：“你说的那个口在哪？”

于保生一脸茫然的转向李杰明，颤巍巍的说道：“好像、好像不见了！”

李杰明问道：“方向对吗？”

“对！”

“那怎么可能找不到出口呢？”

“我进来的时候那入口的上方有一道石板，想必是那石板将入口堵死了。”

于保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那声音是石头间相互摩擦所产生的。李杰明警惕的握紧手枪，慢慢的向那声音的方向靠了过去。于保生想叫住李杰明，但却没有开口，而是跟着李杰明向前走去。

两个人走到那后，只见在靠墙的石壁上升起一道石门，石门里面漆黑一片。李杰明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随后将用手电向里面照去，不禁哑然失声叫道：“这……”

杨旭面色铁青的站在石室的中央，一手拎着手电一手拿着那部重案组的对讲机，双眼直直的盯着方晓他们。方晓抽着烟，用手电照着石室的顶部说道：“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队长人呢？你不是说队长在这石室里吗，可这连只鸟都没有，难不成队长会遁地术，走了？”

此时杨旭心中的疑团的是最大的，李杰明在石室里的反常行为他是深有体会，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这永不见天日的地下石室，四处都是坚硬的石头，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凭空的消失了呢。难道队长发现了什么暗道？杨旭想到这，他一把拽过方晓说道：“你过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方晓被杨旭拽的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一边跟着杨旭向石室的一侧石壁前走去一边唠唠叨叨的说：“你连个人都看不住，队长刚刚找到，这回又失踪了，我告诉你杨旭啊，队长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可饶不了你！”

杨旭没有闲心和方晓胡诌，他将方晓领到那副壁画前，指着壁画说道：“你看这是谁？”

发现满不在乎的挣开杨旭的拉扯说道：“谁呀？”可当他将手电的光束射到石壁上的时候，顿时惊得他张大了嘴，道：“赵小川？这、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