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首页
书库
排行榜
作家福利
登 录作家专区

第10章下一个是你3

第10章下一个是你3

书名:潜杀作者名:晓风追月本章字数:11073更新时间:2024-12-27 16:36:23

任菲刚想说话,山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说:“我不是三岁的孩子,办完事,你想说什么都行。”说完又继续来解衬衫的扣子。

任菲闭起了眼,眼泪扑扑的掉落,她知道再说无益,不由的决定,就是死,也不会让眼前的这个禽兽得逞。她主意已定,用身体奋力的向山皮撞去,山皮淬不及防,从炕上摔了下去。山皮恼怒的爬起来,恶狠狠的捡起一节木棍,面带凶光向任菲逼近。

突然外边传来一声惨叫,山皮听辨出,那惨叫声是自己的同伙所发出来的。山皮不由得一惊,他冲着外边喊了一声:“卡子?!”外面没有回话。山皮有所顾忌的看了一眼任菲,拎着木棍,慢慢的向外走去。

任菲见山皮向外走去,双手在身后挣扎着,又好奇的扭头看向窗外。

山皮走的速度很慢,他警惕性很高,一面细细的听着门口的动静,一面回头张望着炕上的任菲。就在他回头之际,房门猛的被拽开。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雨衣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山皮虽然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握紧木棍,对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问道:“你是谁?”

雨衣人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从宽大的雨衣里抱出一只猫,轻轻的抚摸着猫的脑袋。山皮被雨衣人的诡异行为吓得够呛,救人的场面虽说他在实际中没见过,但在电视里,古装的,现代的,刑侦的,等一些有救人场面的情景他倒是见过,但抱着猫来救人的,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或许这个人不是来救人,也是来分羹喝的。山皮稳住心神,再次问道:“朋友,你是哪一路的?”

雨衣人抱着猫,抬头看了看山皮,歪着脸笑着对猫努了努嘴,‘喵’的叫了一声。山皮见对方无视自己,又搅了自己的好事,门外的卡子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不由得起了杀心。他仔细的评估了一下对方的体貌,对方的身高体态与自己差不多,手中又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武器,如果自己猛然一击,量对方也无反手之力。他打定主意后,向前慢慢的垫了一步,随手挥起木棍,猛的向雨衣人抡去。

千钧一发之际,雨衣人怀中的猫‘瞄’的一声挣落出去,抓向山皮。山皮眼前一黑,木棍偏离目标,重重的打在一侧的墙上。雨衣人直直的看着蹲在地上嚎叫的山皮,山皮的脸上被那猫抓出几道血印。

任菲亲眼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看着雨衣人心里不禁打颤,这人,分明就是自己在图书馆里所见到的那个人,这人穿着雨衣三番四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究竟有何企图?今天他是来为自己解围的还是另有所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开捆绑自己双手的绳索,可绳子绑的很紧,除了手腕火辣辣的疼痛外,绳子没有丝毫的松动。任菲向炕边挪了挪,无论雨衣人的到来是善是恶,都暂时的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她可以想办法脱身,她挪到炕边,忽然想起后腰上的钥匙串,便伸出手向后腰摸去,现在有个工具总比自己徒手挣扎要好的多。

雨衣人面带愠色,他蹲在山皮的跟前,对着嚎叫的山皮低沉的吼道:“你弄惊了我的猫,你得赔。”

山皮的一只眼紧闭,刚刚的猫挠伤了他的眼睛。山皮害怕了,他哆哆嗦嗦的喊道:“不是我弄的,不是我弄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和我的猫关系很好,你弄惊了我的猫,你必须要赔!”雨衣人轻轻的摸着山皮的脸。

山皮用颤抖的手拨开雨衣人的手,他向后缩去:“怎么赔,你说,怎么赔!”

“除非你告诉我,怎么烹饪猫肉,我就原谅你,要不然……”雨衣人随着山皮向墙边靠去。

“你有病,你是疯子!”山皮喊道。

雨衣人面目狰狞的托起山皮的下巴,淡淡的说道:“那我就把你烹了!”说完,从兜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缓慢的亮在山皮的面前,做着要划割的动作。山皮大叫:“啊!我说,我说,我知道怎么烹饪猫肉!”

“快点说。”雨衣人收回刀片,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地划着。他的一根手指,向被划破的袋装牛奶一样,一股液体溢了出来。雨衣人不顾自己的血,双眼黯然的看着山皮。

山皮好歹也在黑道上混过,被刀枪棍棒打出血的人他见多了,但没有一个能让他害怕的。可眼前的雨衣人却让山皮有种提心吊胆的畏惧和恐慌,这人手中拿的分明是一把极为锋利的手术刀,这种刀,划割肉体跟玩似的,几乎不用使多大的劲儿就能轻易的割开任何的皮肉组织。

山皮趁雨衣人不注意,猛的起身向门外跑去。雨衣人见状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转过头看着用力推门的山皮。雨衣人用舌头舔了舔刚刚划破的手指,再次的亮出手术刀,缓缓地向山皮走去。山皮绝望了,门就是推不开。

“你不诚实……不诚实的人,血一定很好喝!”雨衣人咧开嘴,向山皮举起了刀。山皮做了孤注一掷的选择,他吼叫着向雨衣人扑去。雨衣人手一挥,山皮叫都没叫一声,便闷头栽倒在地,喉处,一条刀口正汩汩的冒着血。

“不许动!”任菲站在雨衣人的身后,举起了手枪。

雨衣人转头看着任菲,脸上又多了一份愁苦的样子,他沮丧的蹲下身,双手抱住了头,发出一阵沉闷的哭声:“我的猫,被他弄惊了!”

“灵、灵……胡同……”山皮伸出手指向任菲,只说了几个字,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站起来……双手放在头上”任菲向雨衣人靠去。

雨衣人的哭声越来越大,那只刚刚抓伤山皮眼睛的猫‘喵喵’的叫了两声,从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中窜了出去。雨衣人有所察觉,他猛的站起身,吓的任菲差点叫出来。雨衣人的双眼,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两行鲜血。

任菲绕到雨衣人的身前,开了保险,死死的盯着他。

雨衣人看着任菲手里的枪,突然发狂般的大笑不止。任菲再次的喝道:“双手放在头上,转过身。”雨衣人仍旧大笑着,没把任菲的话当成一回事。任菲有点不之所错,雨衣人的举动使自己变的被动起来。

突然雨衣人收住了笑,速度之快,似乎是两张相片,做了迅速的切换一样。他低着头神秘的说了一句:“下一个是你!”说完,举起手中的手术刀,晃了一下任菲,在任菲躲避之际,雨衣人已夺门而去。

任菲随后追了出去,可城北的胡同之多,错综交杂,在几个转弯后,雨衣人突然消失了。任菲又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她蹲在一个无人的胡同口,想着刚才差点被糟蹋了,不由得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林广成对卡车司机几人进行了一顿暴力执法,在那几人捂着脑袋求饶后杨旭制止了林广成的行为,说队长现在生死未知,要赶紧想办法进行急救。林广成听罢,从卡车上找来一段绳子,将几人绑到了一起。

夏晓飞和于欢搀着满脸是血走路一瘸一拐的陆远对着杨旭二人说现在不能将李杰明送往县医院,路程太远,最快也要四五十分钟,别耽误时间,影响急救。林广成语气生硬,性子火急的说道,这没医生不送医院怎么急救。于欢看着林广成,想了半天说送我家吧,我爸懂点中医。

林广成打电话叫来方晓和大个,说明了这里的情况。便背起李杰明匆匆的赶往于欢家中。

于保生正在院子里收拾那辆破旧的拖拉机,收割的季节马上就到了,没有拖拉机,会耽搁收割的速度。当他见到匆匆赶来的林广成一行人后,特别是看见满脸是血的陆远和被林广成与杨旭抬来的李杰明,心里不禁翻了个底朝天。

于欢结结巴巴的说清缘由后,于保生让林广成将李杰明放到炕上,自己洗了手,拿来印着红五星的老式医疗包,准备对李杰明进行救治。

李杰明衣衫褴褛,脸上数道划痕已经结疤,四肢紫青,如同死人一般。

于保生首先为李杰明把了脉,李杰明的脉搏微弱,气血尚存。他剥下李杰明的外衣,随后拿出银针,扎入李杰明的人中、膻中、涌泉、内关、气海、足三里等穴位。林广成和杨旭看着不紧不慢的于保生心里非常的着急,急迫的督促于保生动作快点。于保生捻着银针扎入李杰明的最后一道穴位,仍旧不紧不慢的的说道:“这不是西医,快不来的。”

于保生站起身,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拿出两包草药,又找出一杆中医秤药用的小称,调好分量,便走到了厨房,用一块干净的纱布将药包裹了几层,便下了锅。弄完这些后,他又端来一盆热水,为李杰明搓洗全身,进行肌肉和血液复苏。林广成满屋转圈,每次转到于保生的身前都停顿几秒钟,如此反复,唉声叹气,难免心急如焚。又转了一圈后,林广成上前抢夺于保生手中的毛巾说道:“我来吧。”于保生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他慢条斯理的的回道:“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到院子里去转圈。”杨旭按住林广成,示意他安静。

夏晓飞为陆远擦了脸上的血,又找来消毒水和纱布,逐步的进行了包扎。

待盆中的水微凉过后,于保生对着于欢说道:“将锅中的汤药盛出,分四份装,一份要多于一份。”于欢打小就见过自己的父亲为乡里治病,自然懂得怎样去盛汤药。

于欢端来汤药,一共四碗,第一碗较少,后三碗逐渐加多。于保生接过第一碗汤药,一手扶起李杰明的脑袋,一手慢慢的将汤药灌入李杰明的口中,灌完后,于保生放下李杰明对着杨旭说道:“剩下这三碗,每三分钟灌一碗。”说完,起身向外屋走去,随后便传来于保生大声的喊话:“一个人病了,我给他看病。”

“什么?谁病了?”于德龙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认识!”

“啊?我认识啊!那是谁啊?”

于保生又回到门口,对着杨旭说道:“灌完这几碗药,我马上将他送到县医院救治……我也不保准……”

李皓坐在宽大的沙发里,透着缭绕的青烟看着墙面上的屏幕,细细的分析着县医院神经科主任的讲说。五十多岁的神经科主任从面相看去,似乎天生就是一位神经科大夫。这人额骨突出,双眼里陷,看似平坦的鼻梁偏偏在鼻头处突起老高,花白的头发已经退役不少,倒有点像武侠剧里的高僧。此时他正一面调节幻灯片一面向在座的李皓和陈局讲解道:“从几位昏迷患者的血液抽样中可以初步的分析出,他们在清醒的时候,曾接触过某种挥发性的有毒物质……”

“是液体吗?”陈局打断道。

主任抿了抿嘴角的唾沫接着说道:“液体的几率相对较大,但也不排除是固体或粉状的有毒物质,这种物质很奇怪,在我国建国后,从未发现过此类毒素,各国的医学界里也没有相关记载……或许是我孤陋寡闻,才疏学浅,对此类学识淡解。”说完他从上衣角的口袋中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又换了一张幻灯片继续说道:“这是一种名叫C7-3的麻醉致幻剂,这种麻醉致幻剂可使人长期的失去自主意识,听命于施毒者。人在中毒后,即使是砍掉中毒者的一条手臂,中毒者也会毫无痛觉。这种毒素一旦在体内扩散开,中毒者不但长期的生活在幻想当中,过不了多次世间便会暴毙,更可怕的是,如果中毒者死后,尸体处理不当,死者体内的有毒细胞会随空气扩散,人一旦呼吸到这种空气,也会使人产生各种幻听、幻视、幻嗅等症状。”

“施毒者一旦呼入那种空气怎么办?”陈局打断到。

“自1889年被世界禁用后,好像再没有人中过这种毒,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研究针对C7-3的解药,具当时记载,有种抗体可抑制这种毒素,但由于不流通于世,很少有人知道是什么抗体,C7-3这种毒素早已濒临绝产,早在1884年的时候,在丹麦就被列为禁用禁通的药物,这种麻醉致幻剂最早的研发用途是用于手术,但因为研发C7-3的丹麦医学家凯尔的一时疏忽,不但没研制出新型的麻醉剂,相反,倒研制出了致命的麻醉剂致幻剂。”

“也就是说这种毒与我同事所中的毒隶属于一类,对吗?”李皓重新点燃一支烟,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幻灯片问道。

“我只是说出比较相似的地方,C7-3有很多症状可以证明中毒迹象,例如口渴,大汗淋漓,出现幻觉等,刚刚被接走的那位叫马云峰的警员就符合这几种症状……但还有几处不同,或许是史料记载的有出处……”主任渐渐小去的声音将他带入了思考当中。

“哦?有什么不同?”李皓直起身,看着他问道。

“马云峰怕痛,畏畏缩缩的躲避不信任的人,而中了C7-3毒素的人不会怕痛,也不会躲避任何人,马云峰和昏迷的几位警员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血液中的毒素在提取不久后,便神秘的消失了,也可以说被氧化了,而C7-3不会消失,相反细胞分裂,会不断地生长出更多的有毒因子,直到人暴毙而亡……”

陈局听完和李皓相互对视一眼,李皓站起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对着神经科主任说道:“谢谢你主任,你所提供的线索对我们的案情有着重要的帮助。”说完,握了握主任的手:“还劳烦主任多多帮助和支持。”

“一定,一定。”

李皓和陈局走出县医院,陈局问道:“你对刚刚那个主任所说的C7-3毒素有什么看法?”

“我以前听过这种毒素,但了解的只限于知道那么多,我想,我得去我的老师家一趟,或许他能给我一些想要的答案。”

“肖祈?”陈局问道。

“嗯,是肖老师。”

“顺便也替我问声好,你不说我都忘了,老肖从局里退休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要不顺便去看看?”李皓试探性的问了问。

“今天就算了,改天吧,省里的老爷子还没走呢,我得回去汇报。”说完,钻进自己的车内,与李皓分道分去。

任菲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拿出电话打给陈局。她向陈局简单的汇报了杨凯歌失踪的消息,陈局说,这事你不必去市里跑一趟,我向市局汇报一下,请求那边的帮助。任菲衡量了半晌,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对陈局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陈局大为震惊,说我马上带人赶往现场。

任菲告诉完陈局地址后,一个人在纵横交错的胡同群里打听起了山皮所说的那个带有一个灵字的胡同。她走访了很多家,询问的结果大致相同,城北属于平房区,无任何的建筑群,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住户,这里的胡同都是自然形成的,毫无规则,有很多都是死胡同,政府还未给这里分划行政街号,自然也没有什么名字。

任菲绕了两圈仍旧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询问,打算回局后让户籍科帮忙查一下。打定主意后,她准备返回那座看井的宅子,等侯陈局的到来。

就在任菲路过一个小胡同口的时候,胡同里边突然传来很多小孩嬉耍的声音。她本能的向胡同里看了一眼。只见一群小孩围成了两个圈,一个圈里的小孩完全静止不动,另一个圈里的小孩顺时针的欢跳着喊道:“天灵灵,地灵灵,天上的神仙快显灵,显灵显灵快显灵,让我不死行不行!”待说完这些话,这个圈里的小孩突然一动不动了,好像被点了穴了一样。

而刚刚静止的那个圈里小孩突然动了起来,逆时针的跳着回道:“不行不行就不行,神仙也不灵!”

任菲听完,一皱眉,有所疑虑的向这群小孩走去。

任菲走到那些小孩身边,俯下身去问其中的一个小男孩:“小朋友,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那小男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任菲说道:“我们在玩怨灵抓人的游戏。”任菲浑身不禁一颤,显然对小男孩的回答有着过分的吃惊和意外。任菲直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心里琢磨着,想不到短短数日,关于上河村那个怨灵的传闻已经风靡到这里了,甚至连小孩子都在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个案件不能尽早的给人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以后引起的不单单是人们的恐慌和猜忌,严重点可能会导致一些人背井离乡,上河村出走的一部分村民就是一个典例。

“哇,你被怨灵附体了,你变成鬼了!”刚刚还围成两个圈的孩子们突然一下炸开,纷纷的向四周躲避。任菲定眼看去,其中一个小男孩高举双臂,伸着舌头,正四处的去抓炸开的伙伴儿们。任菲扶起一个刚刚因撞到自己而倒地的小女孩,她抚了抚小女孩的头发,蹲下身微笑的问道:“小朋友,阿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阿姨好不好?”小女孩有些委屈的憋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任菲,对任菲的话不作理睬。

任菲想了一下,从口袋里翻出一枚警徽。她拿着警徽对小女孩说道:“你看这个漂不漂亮?如果你能回答阿姨的问题,阿姨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小女孩看着任菲手中的警徽,不免有些心动,伸出粉嫩的小手,带拿不拿的样子停在半空当中。刚刚炸开的那群小孩都好奇的围拢过来,叽叽喳喳的看着任菲手中的警徽。

任菲笑了一下,她抓过小女孩的手,将警徽放到小女孩的手中,继而笑呵呵的问道:“这里有个叫什么灵胡同的吗?”小女孩翻弄着手中的警徽又抬头看了看任菲,一脸无奈的样子,她学着任菲刚刚的动作,将警徽又还到任菲的手中说:“阿姨,我不知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正在这时,任菲右侧的一扇铁质大门突然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体态发福的中年女人,她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嚷嚷道:“小崽子,吵什么吵,都滚远点。”当她看见蹲在小女孩身前的任菲后,她疾步的走到小女孩的跟前,拉起小女孩骂道:“你他妈不活了你,给我回家。”

任菲对中年女人的行为有些反感,好好的一个小女孩,你凭什么骂人家不活了?就算你是孩子的亲妈吧,也不能那样和孩子说话啊。中国很大一部分的家庭教育就是差劲,不是把孩子当做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着惯着,就是把孩子当成是自己的战利品一样,抉择由己,从不考虑孩子的想法和感受。这种秉着‘父母严,子女孝’的家庭教育方法还比较普遍的。可这样的教育怎么能教育好孩子,过分的宠溺孩子,等孩子长大后就丧失了自立能力,更不见得会有什么出息,自古有云,惯子如杀子,历史是一面镜子,你站在镜子前,所看到的就是自己。而对孩子全权‘负责’的,从小便给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可能还会在自己与孩子间埋下仇恨的种子,子女不孝,有一部分就是这样形成的。特别是女孩子,女孩自小如不能得到良好的教育,那长大后可能会比不三不四的男孩还要邪乎。现在都有富养女的说法,但对女孩传统的教育方法是讲究三从四德的。而眼前这位中年女人,对孩子所用的显然是‘暴养’的方法。

小女孩被中年女人的拉扯弄的大哭起来,中年女人的火气似乎是被浇了汽油一般,她不但不管小女孩的眼泪,相反又推波助澜的在小女孩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两下,大喝道:“给我回家。”小女孩的哭声由一般的哭喊转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叫。

任菲实在是看不惯中年女人的做法,她走上前制止住中年女人,大声的说道:“你干嘛打她,她哪做错了。”

中年女人虎目圆睁,话锋一转,对着任菲喊道:“哎呀,我家的孩子我乐意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警察管的可真宽呐,我告诉你,我打我自己家的孩子,不犯法,你管得着吗你!”

“监护人对孩子的暴力教育就是犯法,我有权控告你。”任菲拽过小女孩,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泪珠。

“哎呀,你咋就这么能耐呢,你告啊,你告去啊!”女人一把拽过小女孩,照着小女孩的大腿又拧了两下。小女孩张着嘴,双手揉着双眼,哭声又大了许多。

一个男人出现中年女人的身后,男人皱着眉看了看任菲对着中年女人说道:“吵吵什么,进屋。”中年女人不依不饶的喊道:“你个窝囊废,这警察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还跟个死人一样。”男人一把拉过小女孩,没回女人的话,将小女孩领进了院内。

任菲看着这中年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今天的事够郁闷的了,又碰上这么个胡搅蛮缠的泼妇。她将手中的警徽重新放进口袋里,不打算再与这个泼妇继续发生口舌之争,陈局他们这会儿估计快到了,还是先赶去现场重要。

中年女人见任菲不再搭茬,又将矛头指向家门口的那群孩子们:“你们这些小杂种,天天在这吵,明天再吵,我就放狗咬死你们。”那群孩子哄的一下散开,向胡同口跑去,跑到胡同口时那群孩子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中年女人做着鬼脸,嬉笑的骂道:“花裤衩子大刁妇,苞米地里上过树。”中年女人闻言,从地上捡起一块半截的砖头,可直起身的时候,那群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任菲在那群孩子骂完后才注意到,这个女人下身穿着一条红蓝白相衬的的确良料面的大裤衩,不禁失笑。中年女人将砖头扔到一旁,鄙夷的看着任菲。任菲收敛了脸上的浅笑,转过身准备离开,中年女人的一句话,又深深的刺痛了任菲内心的深处。

中年女人关上大门,重重的说了一句:“有能耐去抓那个怨灵啊,竟瞎管别人家的事。”

任菲呆呆的站在这条窄小的胡同中,心中不禁酸楚阵阵。警察的威信何在?人民的安全何在?想不到关于怨灵的传闻,整座县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姐姐!”一声轻轻的呼唤打断了任菲的思虑。

任菲低下头,见身旁一个小男孩拽着自己的衣角,正仰着稚嫩的小脸看着自己。任菲蹲下身,拉起小男孩的手问道:“他们都走了,你怎么没走呢?”

小男孩从任菲的手里抽出自己的小手说道:“姐姐,我喜欢你那个铁章。”任菲马上明白了,这个小男孩所说的铁章便是自己的那枚警徽。她笑笑的拿出那枚警徽,对小男孩说:“那你知道附近有个叫什么灵的胡同吗?你要是告诉姐姐,姐姐就把它送给你。”

小男孩搓着小手,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好好想想,有没有听家里的大人或者其他小伙伴们说过那个胡同?”任菲向上侧着头,看着小男孩的脸。

“我不知道,但我喜欢那个铁章,姐姐你能把它送给我吗?”小男孩有些为难的说道。

任菲掂了掂手中的警徽,道:“那好吧,这个就送给你了。”

小男孩欢舞的抓过警徽,连连道谢:“姐姐真好。”

“去玩吧,乖!”任菲站了起来,准备离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低下头问小男孩:“那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个新搬来的老奶奶,养着很多猫。”

小男孩听完任菲的话,突然变得神秘起来,他凑到任菲的耳朵边悄悄的说道:“那个老奶奶家的猫很厉害的,不但会挠人,还会咬人。”

任菲听完,心中大惊,连忙让小男孩带自己去。小男孩摇摇头说:“姐姐,我不能陪你去,我哥哥不让我去那。”

任菲看着满脸作难的小男孩,也不再为难他,问了详细的地址后,便匆匆的赶往那个让她差点自杀的宅子里。

任菲刚刚赶到宅子门口,四辆飞驰的而来的警车便停到了自己的身后,陈局他们来了。

“就是这里。”任菲指着宅子对陈局说道。

“进去看看。”

陈局推门进到屋内,技术组的人员紧跟其后。可空空的房间内除了地上有几处血迹外,并没有见到什么尸首,就连山皮所拿的那截木棍,也不知了去向。

“你说的那个人呢?”陈局盯着任菲说道。

“不可能啊,刚刚那个人明明是被割断了喉咙,躺在这的。”任菲疑惑的在房间的里外又找了一圈说道。

“你没留在现场?”陈局问道。

“当时我出去追那个穿雨衣的人了……”

“真是怪了……你们出去再勘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没等陈局说完,一位警员从外边匆匆的跑了进来,打断陈局说道:“局长,房顶上发现两具男尸。”

方晓将车停到于家的大门口后,径直的走进屋内对着杨旭说道:“杨哥,车送来了。”

“快,马上把队长送到县医院。”说完,杨旭背起李杰明就向外走。走到门口时,背上的李杰明突然抽动了一下,随后大咳起来,一股黑红色的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杨旭见状,紧忙又将李杰明放回炕上,擦拭了李杰明嘴角上的血。李杰明已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队长!”

“队长!”

“队长……”

林广成等人兴奋的喊道。这会见李杰明有了活气,众人的心里多少能踏实点了。

“队长,我马上送你去县医院。”杨旭边擦李杰明嘴角上的血渍边轻轻地说道。李杰明伸出手,吃力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让我躺会就行。”

林广成喊来于保生,此时他收起放纵不羁的表情,满脸的诚恳和敬佩,道:“于大夫,你再给仔细的检查一下。”

于保生见李杰明醒了过来,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了,醒了就好。”

李杰明躺了一会,努力了几次都未能成功的坐起来。于保生见状说道:“你的四肢暂时还未完全的恢复知觉,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少说也得一两天,你现在的神智是否清醒?”于保生担心李杰明会丧失部分记忆,便随手拿起炕边一本书,让李杰明识字。李杰明苍白的面色中带着几丝苦笑,道:“什么事我都记得,唯独这两天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于保生又摸了摸李杰明的脉,说道:“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昏厥可能导致人暂时的失去部分记忆,不过很快就会恢复的……当然,也有些人失去部分记忆后,就彻底的忘记了,就像一盘磁带,擦下去,就是一片空白了……关键还是在于一个点,一个能勾起回忆的点,如果短期内你无法想起你所失去的记忆,你可以去一些你经常去的地方或失忆前所去过的地方,这对你恢复记忆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

李杰明听完于保生的话,努力的去想了一下自己失忆前所去过的地方,月光、树林、树上的尸体,可刚刚想到这些整个脑袋就像裂开了一样,万分疼痛。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痛苦的表情,可剧烈疼痛所带来的呻吟声却难以掩盖,他双手抱住头,在炕上抽搐着,发出阵阵哀鸣声,那声音好像一只受了重伤而惨叫的猫。

林广成双手按着李杰明的双肩,两眼求助般的看向于保生,于保生紧蹙双眉,吩咐他按住李杰明,随即又拿出银针,再次的为李杰明进行头部针灸。银针带来的止痛效果及时有效的压制住了李杰明的哀叫声,于保生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珠说道:“你先别去想其他的事,好好休息一下。”

方晓趴在杨旭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出去了。杨旭紧跟其后,站在院子中对方晓低声的讲道:“先别急着将那几个人送到县局,等待会队长回去后再做打算,我想那几个人肯定知道一些情况。”方晓点点头:“大个和洪明正在对那几个人进行审问,不过我来之前一点眉目都没有,那几个人死活不肯说出真相,得想想办法。”

“先稳住他们,我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杨旭乜眼看着方晓,目光中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好,我先回那边,车留在这,有事打电话。”说完,方晓便离开了于家。杨旭站在院子中点了一支烟,自语道:“我就喜欢嘴硬的主儿。”

夏晓飞扶着陆远从屋内走了出来,杨旭看到缠着一脸纱布的陆远便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夏晓飞抢在陆远前回复道:“脸都肿了,现在说话都不成声了,腿部和腰部好像伤到了骨头,得到县医院去做X光检查一下。”

“那几个人是哪的?”杨旭问道。

“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那几个人,不过那司机当时扬言说你也不前后村打听打听,看那样子应该是附近村里的。”陆远张着嘴,舌头一动一动的说道。

“嗯,你们怎么去医院?”

“医院先不去了,我先回家……”没等陆远说完,夏晓飞便焦急地打断道:“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必须得检查一下。”

“没事,真没事。”陆远挣开被夏晓飞拽住的手腕,疼痛使他不由得呲着牙倒吸着凉气。杨旭见状,翻出手机,从手机里找出一个电话号码对着陆远说道:“还是去检查一下吧,皮肉之苦扛一阵就过去了,真要是伤着骨头了,不及时的治疗,那是一辈子的事……你记一下这个电话号,是县里的出租车。”杨旭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烟头扔在地下用脚碾灭,转脸对着夏晓飞说道。夏晓飞拿出手机,记下了杨旭所说的那个电话号,记完后,说了一句:“你可比那个凶神好多了。”

“哪个凶神?”杨旭疑惑的问道。

“嗯……就是那个凶神,嘿嘿,谢谢你警察同志。”说完,扶着陆远出了院。

李杰明一直休息到日落时分,这期间他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做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梦,可醒来后,这个梦却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没有。他试着去记起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无论他怎么想,都是徒劳的。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头不怎么疼了。林广成和杨旭一直守在李杰明的身旁,这两个一直视李杰明为主心骨的警员此时对李杰明的安危状况以远远的超过了对案情的关心。两人见李杰明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问李杰明的头是否还疼。李杰明摇摇头,舒缓了一下四肢,发现四肢已恢复了常态,可以由自己支配了。林广成又喊来于保生,于保生再次摸了摸李杰明的脉,说:“没事了,脉象虽然有点虚,但调理一番便可。”随后叫来于母,吩咐于母填灶做饭,今晚留三位警官在这吃饭。

李杰明一口拒绝了,说要回去对那几个人进行审问。于保生不应,说办案也得吃饭,一会我再给你熬副药,你吃完饭喝了药再走。林广成和杨旭也附和于保生说,还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吧,那边方晓他们已经在审问了,兴许吃完饭那边已经审问完了。李杰明实在是没有力气再与他们执拗下去,只好客随主便。

待于保生出去之后,李杰明问杨旭二人,你们谁身上有钱先借我,这非亲非故的哪能好意思麻烦人家。杨旭和林广成纷纷掏出钱,凑了两千块递给李杰明说就这么些吧,多了也没有了。李杰明接过钱,又递给林广成说:“成子,你一会给老于送去,说什么也不能把这钱拿回来。”林广成点头应允。

于欢端了一碗鸡汤走了进来,对李杰明说:“你把这个喝了,先润润胃,省着一会吃饭伤到胃。”林广成接过鸡汤,憨笑着说:“真是谢谢你们了……队长,先喝点鸡汤吧。”

李杰明喝了两口汤,眼前一些记忆碎片突然一闪而过,似乎在黑暗中,曾有个女人喂自己喝过这种汤。可再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索性放下手中的汤碗,凝眉思索起来。林广成见状,上前便要端汤碗,他想让李杰明把这碗汤都喝完。杨旭一把拉住林广成,悄悄地说:“别动,队长好像想起什么事了。”于欢和杨旭林广成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李杰明,可李杰明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刚刚所记起的那段记忆碎片似乎也淡化掉了,李杰明心中质疑的猜测自己,刚刚想起的会不会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