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下一个是你2
书名:潜杀作者名:晓风追月本章字数:11070更新时间:2023-12-27 16:59:02
尚洪明将杨旭按在了炕上:“杨哥,我来问,你消消气。”说完将马云峰扶了起来,轻轻的掸了掸马云峰身上的灰尘,道:“别害怕,把你看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马云峰浑身抽搐着,他见尚洪明的态度好于杨旭,便哆哆嗦嗦的说道:“孔、孔组长他们、他们……”话说一半,好像有所忌讳似的探出脑袋看了看杨旭。一旁的杨旭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他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尚洪明又转身将杨旭按下,回过头小声的与马云峰说:“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说完,凑上耳朵去听马云峰的回话。马云峰却没说话,直直的看着尚洪明。尚洪明心里是又着急,又愤怒,不过他倒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迎上马云峰的目光,与马云峰对视着。大约过了一分钟,马云峰渐渐的低下头,不再看尚洪明。尚洪明拍了拍马云峰的肩膀说:“别紧张,都是警察,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马云峰随即抬起头,又看了看杨旭,杨旭气的扭过头,看着窗外。马云峰对尚洪明低声的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尚洪明便再次的凑了过去,可马云峰似乎怕别人听见一样,所说的话尚洪明一个字都没听懂。尚洪明皱着眉头说:“你说清楚点。”说完调整了一下姿势,凑过耳朵。
马云峰在尚洪明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话,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异常的大,把尚洪明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马云峰最后一句说:“下一个是你!”说完狂笑不止。尚洪明一惊,马云峰前面所说的话他根本就听不懂,只有最后这一句他听得真真切切。就在自己一愣神的功夫,马云峰突然止住了笑,一口咬在了尚洪明的脖子上。尚洪明疼的一趔趄,本能的自卫反应,一拳将马云峰打倒在地。一旁的杨旭从炕上跳了下来叫道:“洪明!”
杨旭扶住尚洪明,恶狠狠的看着马云峰说道:“都说了你别跟他客气,说不准他是什么东西呢,没听刚才孔组长说嘛,他不是人。”说完揣了两脚地上的马云峰。
马云峰时哭时笑的喊道:“好热啊,好热啊,这水好烫啊,我快热死了。”
方晓和大个两个人顺着拖痕一直追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大个在三岔路口处转了一圈说:“拖痕在这就消失了。”方晓也四处的勘察着,他蹲在一个路边准备查看一下有什么线索时,大个又喊道:“方晓,过来看看。”
方晓跑到大个的身边,大个正蹲在地上看着脚下的某一处。方晓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问道:“怎么了?”大个指着地面的树叶说道:“你看这里……这里。”方晓仔细的向大个所指的地方看去,后道:“似乎有人在这里搏斗过,落叶自然覆盖在路面上,应该比较均匀,而这里好像被什么扫过一样,不然,路面不会裸露出来的。”
大个直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说道:“这有一排车辙印。”方晓走过观察了一会说:“看样子,是奔下河村去的。”
任菲一组人在县纺织厂一直折腾到天亮,现场所采集的证据对案情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厂内人员提供的口供也大致相同,侯燕平时除了与二癞子关系密切外,再没见过她与其他人有过深交,只是同事间相互的工作交谈。无奈之下,刑警队只好撤回警局,暂将二癞子关押在候审室。
林广成带着孙亮去了县医院,值班医生对孙亮的面部进行了临时的清理治疗。林广成看着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孙亮问值班医生:“他的面部受到了严重的灼伤,能危及到生命吗?”
值班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生命暂时没有危险,不过我们马上要对其进行手术,将被腐蚀的肌肉切割下来,然后再进行植皮手术。”
林广成随值班医生来到走廊,问道:“是什么东西腐蚀的?”那值班医生四顾看了一下,低声的说:“是什么物质暂时还不好说,要通过进一步的化验分析才能定论,不过我从他面部肌肉腐蚀的程度去看,应该是硫酸。”医生说完,摇了摇头,双手插在白大褂中走了。
林广成紧跟过去追问道:“他脸上的血……”值班医生停了下来,道:“血不是他的,在他身上没发现明显的伤口,应该是随着腐蚀性的液体一起泼到他身上的。”
林广成刚要转身回处置室,任菲和李皓几个人便从外边匆匆的跑了进来。林广成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任菲看了一眼林广成回道:“出事了,重案组那边炸窝了,死了两个,剩下的全都中弹昏迷不醒。”
林广成以为任菲他们是来看孙亮的,一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张着大嘴震惊的问道:“那队长他们怎么样了?”任菲眼神黯淡的低下头说:“队长……下落不明。”
“什么是下落不明?队长他们怎么了?”林广成的情绪有些激愤。
任菲的眼里噙着晶莹的眼泪说道:“具体的事情经过我也不清楚,是杨旭打来电话告诉我的。”
“我马上去上河村。”林广成说完,向外跑了出去。跑的时候他回头对任菲说道:“孙亮马上要进行手术,去个人护理一下。”林广成急匆匆跑出县医院的急诊楼,与闻讯赶来的陈局撞到了一起。陈局看着林广成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上河村,李队那边出事了。”
李皓对两名死去的警员进行了尸检。尸检过程相对简单,两名死者,一人心脏中弹,一人头部中弹,都是毙命的位置。随后李皓又对尸体进行了扩展检查,其他各项组织正常,无可疑之处。
任菲靠在手术室走廊的椅子上昏昏欲睡,里面的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两名护士进进出出的好几次,每次询问里面的情况时,护士只是简单的回答到还在进行当中。这让任菲更加的担心里面的情况,因为在手术的时候,护士通常很少出来取各种所需的药物,这些东西在手术前大多都是准备齐全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里面的手术进行的非常不顺利,药品和物品的消耗量极大。
任菲闭起眼睛,默默的祈祷着。就在任菲刚刚睡着的时候,一位主刀医生叫醒了任菲,任菲急切的起身问道:“怎么样?”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惋惜的说道:“很抱歉,有两名警员抢救延时,我们无能为力,其他几个已经抢救过来,但还未度过危险期。”
任菲瘫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道了声谢,随后捂着脸,哭了出来。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警察是干什么的?警察是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人民的。现在呢!现在呢!人民保护不了不说,自己倒搭上好几条人命,你们这些局长科长都是干什么吃的。”平安县公安局四楼会议室内,由省厅赶来的副厅长站在会议桌前指着在座的参会的人员破口大骂。在座的参会人员都沉重的低下头,面对如此棘手的案件,有些内勤人员都是闻所未闻。
林广成来到上河村的时候,队里的其他警员都不在村里。只有尚洪明压着马云峰准备赶回县城。林广成见到尚洪明后问道:“这是谁?其他的人呢?”尚洪明打了个哈欠说:“其他的人都出去找队长了,这个人是重案组的,昨天重案组发生了一起匪夷所思的事件。”林广成瞅着满嘴白沫的马云峰说道:“他的神志好像有点问题,你看他一抽一抽的……你的脖子怎么了?”尚洪明摸了摸脖子说:“被这个人咬的,不单是我,杨旭昨天也被咬了一口。”
“咬的?”林广成陷入回忆当中。
尚洪明将马云峰推上车后,自己拽开主驾驶的车门对林广成说道:“林哥,我先押他回局,今天早上杨哥和局里通电话的时候,陈局让我把这个人押回去。”林广成没回话,只是稍稍的点了点头,还在思考着某些问题。
尚洪明开着车离开了上河村,宅子里只剩下林广成一个人。林广成迎着微凉的秋风站在院子中,这能驱赶一部分整夜未眠的睡意。他想了半天也未能确定是什么病能让一个人去咬另一个人,难道是狂犬病?李杰明刚刚来上河村的那天被杨凯歌咬伤,接着是杨旭和尚洪明被马云峰咬伤。杨凯歌和刚刚被押走的马云峰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例如表情,形态等等。就林广成思考间,两个身影从余光当中跳进了自己的视线里。林广成偏头一看,两个人影从外侧的院墙翻进了梁冬家的院内,随后鬼鬼祟祟的向正房挪去。林广成一下就认了出来,这两个人正是侯受廷两口被害时,在现场一个晕厥一个大哭的夏晓飞和于欢。
林广成麻利的躲了起来,屈身来到墙头边,蹲在墙下想,奇怪,这两个女孩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们两个与这案件有着什么关联?林广成偷偷的探出头,见夏晓飞和于欢正趴在窗户上向屋里面看去。林广成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两个人谈话的大概内容。
“走吧……我害怕。”
“怕什么,大白天的还能有鬼啊!”
“一会被警察看见了……”
“昨天晚上这里好像有枪声,还有好几辆外来的车辆……”
“那有人,有人……”
于欢拽了拽夏晓飞,指着露出脑袋的林广成颤颤巍巍的说道。夏晓飞转头看着于欢所指的方向。林广成已跳过第一道墙头,向他们走了过来。
林广成来到他们的身前厉声的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于欢躲在了夏晓飞的身后,夏晓飞毫不示弱的回道:“我们怎么就不能来,这又不是什么禁地。”
“这是梁家的凶杀案现场,你们来,莫非是想销毁什么证据?”
“你别血口喷人,你现在也进来了,难不成你也是来销毁证据的?”
“笑话,你还反咬一口,马上坦白你们的行踪意向,不然的话,我有权拘捕你。”
“哎呀,警察不去抓凶手,倒抓起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你们真能耐啊。”夏晓飞的话无疑是激怒了林广成。林广成和杨旭在队里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在以往的办案过程中,杨旭和林广成因暴力执法而受到的大小批评和行政处分多达数次。
林广成对夏晓飞算是客气的了。他拽着夏晓飞就往院外走去,院外停着他的金杯面包车。夏晓飞叫嚷道:“你干什么,你松开我,你……你流氓……”于欢在林广成的一侧颠颠的跑着,说:“警察同志,她是记者,她是来调查真相的……你别抓……她是好人。”
林广成歪着头回道:“今天你必须交代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夏晓飞被林广成拽的哭了出来,她哽咽的骂道:“你这流氓……你混蛋。”
出了院,来到面包车前,林广成松开夏晓飞的手说道:“给你一分钟的思考时间。”夏晓飞红着眼忿忿地说:“我要投诉你……你这混蛋。”说完揉了揉刚刚被林广成抓过的手腕。于欢挤在了两人的中间,她一边揉着夏晓飞的手腕一边对着林广成说:“警察同志,她真的不是坏人,她是松江晚报的记者,她只是想报道一些与案子相关的真相。”
“还报道?她还嫌社会上的恐慌不够吗?”林广成点了支烟,扭过头看着远处。
“群众有权知道真相,而不是整日惶恐的活在迷信当中。”夏晓飞推开于欢的手,对着林广成的后脑勺喊道。
林广成转身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林广成接起电话,是一个线人打来的。线人报告说,在城北的一个胡同里,发现了刘志国的老婆叶氏,叶氏在一所宅子里养了很多的猫,目前是一个人生活,无人员来往。这有可能是一个重要突破点,林广成看了看身后的夏晓飞和于欢,走出了很远,才将电话打给任菲。等打完电话后,一转身,身后的夏晓飞和于欢已无影无踪,不知了去向。
于欢和夏晓飞一口气跑出了村外,紧张的看了看身后,见林广成没有追来,纷纷的靠在路旁的树干上喘着粗气。夏晓飞揉着发红的手腕,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于欢掏出面巾纸递给夏晓飞说:“喏,擦擦眼泪。”夏晓飞接过面巾纸,两行热泪一涌而出。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她还未受过如此粗鲁的待遇,此刻她的内心无比的委屈。想当初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一群男生跟着自己的屁股后屁颠屁颠的跑着,嘘长道短的寒暄,无非是想让自己多看他几眼,可自己连一眼都不看,那些男生之所以对自己好,无非是生理上的爱慕,无交情可讲。于欢一边安慰着夏晓飞,一边观察着村口,生怕那个虎头熊面的林广成突然间窜出来。
夏晓飞的眼泪终于哭到了底线,她揉搓着那张团状的面巾纸一言不发的蹲在树下,偶尔捡起地下的树叶,毫不犹豫的撕个粉碎,将它们再次的扔到空中,然后再看着它们纷纷的落下。于欢是个知性的人,她了解自己的好友,于是她也蹲在地上,和夏晓飞一起撕着落叶。待两人周围再无树叶可撕的时候,于欢直起身说:“晓飞同志,仇报完了吗?”夏晓飞四下又找了一圈,见实在是没树叶可撕,就将手中团状的面巾纸打开,一条一条,一块一块的撕完,然后站起身用力的抛向空中,道:“坏蛋,叫你拧我胳膊。”
陆远推着一辆木制的板车从村口拐了出来,车上满载着成捆的粗草绳。见于欢和夏晓飞站在树下便笑呵呵的问道:“于欢妹子,在这干嘛呢?”于欢一看是陆远,脸上挂着往日的笑回道:“陆远大哥,我们没事,你这是干嘛去呀?”
陆远来到两人身前停下说:“快入冬了,新栽的树苗的耐寒性差,给它们加点‘衣服’过冬。”说着指了指车上的草绳。
“你可真细心啊,对树还那么好。”于欢强拉着夏晓飞走到车前。
陆远看了看夏晓飞,说:“去年冬天一场大寒,冻死不少树苗,今年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晓飞妹子怎么了?”夏晓飞有些尴尬,她随手拽了一下车上的草绳,没拽动,也没回陆远的话。于欢悄悄的用手指杵了一下夏晓飞的后背,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她有点想家了,嘿嘿。”
“想家就回去看看呗,又不是很远,再说……”陆远回头看了一眼低声继续的说道:“这村里是越来越邪乎了,村里的人已经搬出去一半儿了,早上我还被警察问过话呢!”
“问你什么?”于欢有些惊讶,夏晓飞也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陆远。
“好像又失踪了一个警察,问我有没有见过,我还听别人说昨晚梁冬家那边传来了放鞭炮的声音,不年不节的,谁半夜放鞭炮啊。”陆远拽出横在车拉手前的支棍,将车支在了地上。
于欢和夏晓飞对视了一眼,昨晚夏晓飞去厕所,是拉着于欢一起去的,于欢没听过枪声,可夏晓飞听过。在她刚刚进入报社时曾参加过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军训结束后,报社的编辑都在靶场进行了五四手枪的实弹射击,夏晓飞也摩拳擦掌的等了半天,可主管没让实习记者参加,说要等到明年军训的时候才可以。夏晓飞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枪,那枪声并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清脆,一枪过去还有些余音,相反,真正的子弹从枪膛射出的一瞬间,声音短促发闷,有点像鞭炮的声音。当时夏晓飞就拉住于欢说,有枪声。于欢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坚定的否决了夏晓飞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想法。
于欢不知道该怎么接陆远的话,一时语塞,呆立在那。夏晓飞踢了一脚车轱辘说:“不是鞭炮声,是枪声。”
“枪声!?”这回轮到陆远惊讶了。
“手枪的枪声。”夏晓飞淡然的说道。
“哎呀,说这个干吗啊,走,陆远大哥,我们去帮你给小树苗穿‘衣服’。”于欢一手推着陆远一手推着夏晓飞,将二人短促的谈话打断。
“好好好,真感谢两个妹子……哎,小心点,砸着你!。”陆远慌忙的扶起刚要倒地的木板车说道。
三人一行来到陆远的杨树地,于欢放眼一望辽阔的杨树林,心中不禁暗自后悔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帮什么忙呐,占地20多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杨树地,种满了高低错落的杨树,这得帮到什么时候呢?恐怕两三天都弄不完。
于欢看着眼前这片只有手腕粗细的杨树苗忍不住的问道:“陆远大哥,这些树苗都是你种的?”陆远莞尔笑道:“都是栽的,这些树苗明年还得挖走一部分,这样能长的快些。”
“哇,你好厉害,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杨树林,真是辛苦了。”
“呵呵,哪里,其实种树也算是一种职业,职责所在嘛,应该的。”
陆远卸下木板车上的草绳,随即打开一捆,将草绳用镰刀割成大约两米长的一段,割完一捆后,拿起一段草绳,从眼前的一棵树苗缠起。于欢和夏晓飞效仿着陆远的做法,很快一捆切割完的草绳就用尽了。
等到车上的草绳全部缠完后,陆远看了一眼头上的太阳说:“走吧,到我家去,我请你们吃一顿家常便饭。”于欢和夏晓飞相互看了看,于欢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还是回家去吃吧。”
“你们帮我忙活了一头午,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顺便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陆远说完,做了一个颠勺的动作。
夏晓飞被陆远的动作逗的笑了出来,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笑的很美,很纯情。于欢见夏晓飞的心情好了点,就说道:“好吧,我们就去尝尝陆远大哥的手艺。”
陆远双手推起木板车说道:“上车,两位妹子,我推你们回家。”于欢看着木板车,那木板车比正常的马车小了点,不过也属于马车系列里的。于欢哈哈的大笑说:“还是走路吧,我怕你没驾驶证,村里那么多警察,再把你抓走。”夏晓飞笑的前仰后合,一边拍打着于欢,一边跟着一手挠头一手拉着车的陆远向村里走去。
陆远家在村子的最后一趟,是两间砖房。像大多的农家院一样,陆远家的院子与其他村民家的差不多,大门中开,两侧是菜园子。不过好于其他村民的是,陆远家的院子里非常的整洁、干净。无多余的杂物,柴禾等其他所需的东西都井井有序的放在应该放的位置上,不碍事,也不碍眼。夏晓飞有点意外,想不到农家院也可以布置的如此整洁干净,她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仔细的看着每一处。
于欢的惊叫打断了夏晓飞的聚精会神。
夏晓飞看着于欢揶揄道:“你跑什么,屁股着火了?”只见于欢像投降一样高举双手,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
夏晓飞鄙夷的看向于欢的身后,顿时脸色大变,跟着于欢举起双手,大喊着救命,奋力的向院外跑去。他们的身后,一只差不多两尺高的德国牧羊犬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奔来。
陆远喝住狗,跑到门口叫于欢二人。于欢和夏晓飞哆哆嗦嗦的回过头,见陆远站在大门口,那狗就蹲在陆远的脚下,伸着长长的舌头看着他们。于欢吓的面色惨白,她大声的说:“陆哥,我们回家吃饭了,你这狗……”想了半天,没想到形容词。倒是一旁的夏晓飞接过于欢的话说:“怎么跟土匪似的,没见过美女啊。”话毕,那狗似乎能听懂夏晓飞的话,站起来冲着夏晓飞汪汪的叫了两声。
陆远好说歹说,这两人才怯怯的向陆远家的大门走去。陆远摸着狗的脑袋说:“它叫来福,不咬人的。”说完,那狗又抻着脖子汪汪了两声。陆远一拍来福的脑袋,喝道:“得瑟。”
来福不但不咬人,而且还是一只很聪明的狗。夏晓飞和于欢两个人在消除了对来福的戒备后,开始陪这狗嬉耍起来。一会儿扔个木棍让来福去捡,一会儿和来福握握手,一会儿又和来福玩捉迷藏,一直到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玩的是不亦乐乎,余味无穷。于欢甚至要抱着站起来上车得买全票的来福对陆远说,让它也一起吃吧。陆远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不行,这家伙不会用筷子。
尚洪明开车回到上河村的时候杨旭他们正垂头丧气的站在院子里。林广成一拳重重的打在院墙上,土垒的院墙被打掉些土渣。杨旭看着林广成手上的血说道:“老林,下午咱俩去周边再转转……”林广成没回杨旭的话,他看着刚刚进院的尚洪明问道:“那小子再说什么了吗?”
尚洪明摇摇头:“交给局里了,局里说要移交给市局,那小子的精神有点不正常。”说完,不由得蹲了下去。方晓见状急忙问道:“洪明,你怎么了?”
“八成是没休息好,这一路上头晕的厉害,有好几次会车,差点没撞上。”尚洪明晃了晃头,站起来又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队长有消息吗?”
方晓看了两眼沉闷的林广成和杨旭说道:“队长电话关机,走访了不少地方,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林广成看着院内的几个人说道:“下午我们分头去找,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队长找到,这不能没有队长。”
李杰明,一队之长,众警员的主心骨,如今这主心骨失踪了,队里的警员谁心里也不好受。林广成埋怨驻守在上河村的警员,可现在埋怨也不是时候,现在首要任务是先找到李杰明,只有找到这只领头雁,他们才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陈局开完会将电话打到了上河村,命令:不惜倾尽全力侦破‘907’专案,队长失踪了,肯定是要找的,但眼下形势严峻,应该将人民的生命安全列为首位,李杰明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分散精力,所有在案人员必须全天候的进入到侦破状态当中,哪怕是陈局自己,在哪天突然失踪了,也不要影响到大家的办案的情绪,上报就可以了。总之一句话,齐心协力,为期破案。
晌午过后,陆远带着于欢和夏晓飞准备去杨树地里干活。刚出村,就见一辆中型的卡车从远处驶向上河村。陆远停止和于欢的说笑,将木板车向一侧靠了靠。卡车行驶的速度不快,晃晃悠悠的向村口驶来,就在与木板车会车时,卡车的后侧与木板车发生了刮碰。在刮碰发生的前两秒,陆远弃车将于欢和夏晓飞迅速的拽到了一旁。
卡车司机下了车,查看了刮碰时所损坏的后轮挡泥板和尾灯,随后便骂骂咧咧的看向木板车。陆远没说话,看着司机一张一合的嘴。司机看了看陆远,原本想说你会开车吗,可发现对方属于非机动车辆,就把这话噎了回去,转过头继续骂着木板车,愈骂愈重,从语句中可听辨的出来,他愿意与木板车的母亲发生肉体间的关系。
夏晓飞拽了一下于欢悄悄的说,这不是指桑骂槐吗。于欢捏了捏夏晓飞的手,示意静观其变。司机骂了一会,才再次的转过头与陆远说起这看似不是事故的事故。司机以一副黑社会的口吻说道:“你他妈活腻歪了,敢挡老子的道。”陆远不回话,而是走到被卡车后轮所刮坏的木板车尾处。
司机又绕到木板车前继续骂道:“你别他妈装聋子,老子这车是新买的车,你说怎么处理吧?”陆远嘲讽的回道:“你是运动的,我是静止的,难不成你开车撞路灯上了,还得向路灯的母亲所要赔偿吗?”
司机淡淡的笑了笑说:“少他妈装茬子,一句话,赔不赔?”
“你不配!”陆远冷峻的目光紧盯在那司机的脸上。
“你也不前后村打听打听,我是谁!”
“哼!”
陆远没想到自己刚刚哼完一声,司机重重的一拳便迎面而来。陆远猝不及防的被这一拳打倒在地,随后从卡车的双排座驾驶室里又下来了三个人,不由分说的在陆远前后围成一个圈,展开了拳打脚踢。
于欢吓的一边拽这几个人,一边大叫着,你们凭什么打人。
几个彪悍的男人嘴里不停的说着脏话,对于欢的拉扯根本毫不在意,相反倒有一些变态的快感。夏晓飞见状,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去找人,至于去找谁,她心里一开始就有了想法。夏晓飞拼命的向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啊!
杨旭和林广成正打算到村外去,看见大呼小叫的夏晓飞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后迎着夏晓飞跑了过来。夏晓飞跑到林广成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那边,快,那边,要出人命了!”林广成和杨旭心里不由得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命案,快速的向夏晓飞所指的方向跑去。
林广成和杨旭见到被围攻的陆远,旁边站着大声哭喊的于欢,不由分说的去拽正在全神贯注的司机一伙人,林广成刚想喝止,但由于两人穿着便装,这伙人以为是陆远的救援人,拳向一转,向二人打来。
杨旭伸出左手挡住迎面的一拳,右手顺势的抵在那人的腋下,腰部用力,转身一扭,一招漂亮的擒拿手放倒了那个人。
林广成侧身躲过飞来的一脚,就势抓住对方的衣领,一个下绊,对方踉跄倒地。林广成大喝道:“住手,警察!”
几人将信将疑,但见对方身手不凡,只好停罢。于欢和夏晓飞紧忙扶起满脸是血的陆远躲到了一边。杨旭看着其中的一个人问道:“为什么打架?”
在听完双方的叙述后,杨旭走到卡车的车斗旁指着车上一个长形的木箱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司机答道:“别人托送的建筑材料。”
杨旭细细的打量一番,那木箱大约两米长,一米宽高。他转头看着司机说:“能打开看看吗?”司机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别人托送的,他告诉不让打开。”杨旭和林广成对视一眼,随后杨旭跳上车斗说:“打开!”
司机没办法,只好到驾驶室里取出撬棍,叫上另一个人一起跳上车斗。木箱装钉的很简易,司机拿着撬棍几下就撬开了上面的盖子,撬完后好奇的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用牛皮纸包裹着。杨旭冲着司机一努嘴:“撕开!”
司机疑虑的去撕开牛皮纸,顿时吓得妈呀一声。杨旭的面部肌肉抽搐着,他愤怒的一拳将司机从车斗上打翻在地,另一个帮忙的人见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的说着:“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木箱内,李杰明面如白纸,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躺在里面。
任菲按着林广成所给的地址,孤身一人去找林广成的线人,山皮。
山皮住在城北,是一个吸毒的惯犯,三番戒毒四次复吸的主。林广成嘱咐任菲,山皮30多岁,妻离子散,就一个人生活,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多带两个人去。但由于局里对‘907’专案加大了力度,一时半会很难抽调出闲人,任菲只好一个人来找山皮。
任菲在一个死胡同里的木质大门前敲半天的门。过了半天木门才‘吱’的一声被打开,从里面缩头缩脑的探出一人的脑袋。任菲打量着这人,大约50岁左右,骨瘦如柴,已经秋季了这人还穿着T恤衫。
任菲轻咳了一声说:“打搅了,我找山皮,你是……”
“我是!”那人让出一个缝,示意任菲进来。
任菲从门缝里向院内看了看,正犹豫着进不进去时,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话声:“山皮,谁啊,瞎他妈敲什么,快点给我滚回来。”
“闭了!老子整死你!”自称山皮的那人冲屋里喊道。随后又冲着任菲说道:“警官,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不由任菲回话,木门已砰地一声的关上了。接着又从院里传来山皮与那女人的对骂。
任菲双眼泛着红,这两天来她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孔方一组人躺在急诊病房里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队里失踪了包括队长在内的三个人,孙亮又被人用硫酸泼了面,这些人都是被什么人所害。面对着毫无进展的案情,面对着屡屡被害的战友,任菲的心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电话声打断了任菲的思绪。她回过神接起电话,表情僵硬的说道:“什么?”
电话是市精神病医院负责杨凯歌的主治医师打来的,他向任菲报告说,杨凯歌失踪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在,而今天早上的时候就不见了,医院找了一上午没找到,就马上向任菲报告了。
任菲清楚的记得,是她将杨凯歌送到市精神病医院的。市精神病医院的住院部封闭森严,门窗都被钢筋护栏围着,目的就是怕患者跑出医院。那护栏别说是患者,就是两三个正常人,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想逃离病房,简直比登天还难。那杨凯歌怎么能逃出去呢?
山皮穿了件外套来到任菲的跟前说:“走吧警官,我这就带你去。”
任菲看了山皮一眼,显然山皮刚刚进行了梳洗,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有股低劣的香水味。任菲问了句,离这多远。山皮指了指北边说,大约一里路。
一路上任菲始终与山皮保持着距离,她讨厌山皮身上的香水味。
七绕八拐过后,住家渐渐的少了起来,在向北走,就出县城了。山皮在一处宅子前停住脚步说:“就是这了。”任菲四外的打量着山皮所说的宅子。这宅子似乎是周边百姓看井时所住的,院内设施简陋,里面似乎是空的,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而且并没有听到有猫的叫声。这与林广成所说的不相符合。任菲警惕的问道:“这是看井的宅子吧?”
山皮点点头:“以前是,但井枯了以后就再没人住过,上几天才住进一个老太太。”山皮说完,推开了大门。任菲疑惑的跟在山皮的身后说:“这好像没有人居住……”话还未说话完,一双手从任菲的身后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你前面的山皮回过头,满脸奸笑的对任菲说道:“这里当然没有人住了,要不怎么能方便干那个呢?”说完,伸出手向任菲的脸上摸去。任菲极力挣扎着,可身后的那双手却加大了力气,像一副枷锁,紧紧的锁住任菲,挣脱不得。
山皮对着任菲身后的那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两人将双脚乱蹬的任菲抬到了屋内。房子里面的空间不大,一个灶间,一铺炕,屋内的墙面是土的本色,炕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山皮从一侧的墙上摘下一段绳子,将任菲捆了起来,丢在了炕上。
任菲惊恐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她侧着身子一面对着山皮大喊着一面企图挣开反绑在背后的双手:“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哼哼,干什么?你说呢?”山皮笑眯眯的来到炕边,随手脱下外套,丢在了任菲的脸上。随后冲着身旁的那个人说:“你先出去把风,我这完事了你再来,老子还没干过穿制服的呢,这么嫩,哈哈哈。”那人听完山皮的话后,奸笑着在任菲的腿上拧了一把说:“这女警真她妈不错,跟花似的,你这次快点啊!”
这下任菲彻底的明白这两个人的企图了,她一面挣扎着,一面试图将蒙在脸上的那件臭烘烘的衣服弄下来,可山皮的手已经摸到自己的腰上了。任菲情急之下大喊着:“救命啊!”山皮一皱眉,随即哈哈的大笑道:“叫吧,你叫的声越大本大爷就越兴奋,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山皮拽下任菲脸上的衣服扔到一旁,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一边用舌头舔着嘴角边的口水。任菲大声骂道:“你这个畜生!”山皮脱下长裤,蹦上炕,看了一眼任菲,就上手来脱任菲的衣服。
任菲的脸被齐肩的短发遮盖,脸庞的泪水黏住了一大片头发。任菲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山皮说道:“你可以扶我坐起来吗,这姿势很难受。”山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任菲扶坐起来,警告的说道:“别耍什么花样,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任菲坐在炕上,她在想尽一切可延迟山皮动作的办法。山皮已经解开了任菲的外衣扣子,双眼色色迷迷的盯着任菲里面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