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生长

十五年前

山西高平羊头山里几个穿着破旧的男人正吃力的撬动着手里的铁锹铲土，过了老半天才挖了一个刚好可以埋人的土坑。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担忧的看着那个土坑又了看了看一边麻袋装的东西，终于忍住开口了，他带着粗狂的声音说道：“大铁，你说我们就在这儿刨个抗把她埋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是呀，这坑也不深很容易被发现的，要不我们还是去林子深处把她埋了吧？”那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也担忧的开口了，只是说得有些小心翼翼，看得出来他很怕那个叫大铁的男人。

“你们看看这四周荒山野岭的谁会来这里，就算有人来也没有人吃饱了撑着刨坑啊。”那个身材魁梧略带一点伤疤的男人满脸不耐烦的表情说道。

“大铁我觉得吧，还是把她埋在林子深处比较妥当。”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说道。

“我说你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老子那个时候都不在山西了，上哪儿找我们去。赶紧的！埋完了好去吃点东西，两天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老子了！”那个叫大铁的男人催促道。

“可......可是......大铁.......”那个瘦小的男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别墨迹了，快挖吧！”瘦瘦高高的男人打断了那个瘦小男人的话，催促道。于是那个瘦小的男人也很识趣的不再继续说话了，埋着头就开始死劲儿的挖着。

林子里开始起风了，凉飕飕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吹风的缘故，那个麻袋也微微的动了起来。

“大铁，你觉不觉这里有点不对劲啊，阴森森的。”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说道。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那个瘦小的男人警觉了起来，眼睛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你俩今天是怎么了？胆小成这样！赶紧挖！”那个叫大铁的男人继续催促道。

“我听说这座山以前邪乎得很，传说有个什么族被埋在这里，怨气重。该不会就被咱碰上了吧”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说道。

“1 2 3 4？”那个瘦小的男人朝地上专注的看着，嘴里嘀咕着。

“你数什么呢？”大铁问道。

“影子......大铁，影子......”那个瘦小的男人惊恐的说道，听声音明显已经害怕了。

“什么影子？”大铁问道。

“地上有......有......有四个影子。”那个瘦小的男人结巴着说道。

那个叫大铁的男人看着地上的影子也数了起来:“1、2、3、4......真的有四个影子。”然后他慢慢的抬起头往影子的上空看了看，手电筒猛的一下往上空照去。夜空中除了一轮亮得发红的圆月和看不清的树叶以外什么都没有。三个人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四个影子不说话了。

“我们三个人，哪里来的四个人的影子？”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有些慌张的说道。

“慌什么！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小把戏就想吓唬老子？是谁他娘的在这儿装神弄鬼，赶紧出来！”大铁朝着树林大吼了两声，但却没人回应，只是林子里的风吹得比刚才稍微大了一点。

“大铁，麻袋.......麻袋......不见了......”瘦小的男人紧张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那麻袋从那三个男人的头顶下落了下来，吓得那三个男人直哆嗦。那个叫大铁的直接拔出了抢，对着那个麻袋连开了三枪。等那个麻袋落地之后，三个人才看清楚，原来是空的。这下那三个男人更是吓得脸色都变了。

“大铁，你说那孩子不会变成了那玩意儿来找我们报仇了吧？都说人小鬼大啊！”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说道。

“报什么仇？又不是我们害死她的，是她自己运气不好。”虽然那大铁嘴上说得气魄，但心里还是看的出来是虚的。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里太......太邪乎了！”那个瘦小的男人慌张的说道。就在三个人准备下山的时候，林子里突然起了浓雾，刹那间林子里传来了连声的惨叫。

门开着的，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吊着的旧式电灯上也轻微的可以看到有一层薄薄的灰。开着窗户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个七八十年代的时钟。

时钟下边的书柜里装着一满满柜子的书，这个书柜从陈色上看也有些年代了。书柜旁边的桌椅看上去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

整个房间的摆设都给人一种七八十年代的感觉。唯有桌上那台电视机是崭新的，而且还是最近刚上市不久的新款。电视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广州市立新小区今日又发生一桩僵尸命案，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奇怪的是死者身体里的血液完全被人抽干。这类似的命案在广州市接连不断的发生，到底是真的如网民所说是僵尸作案呢？还是有恐怖组织在背后操纵呢？不管是谁，都请市民们出行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单独在夜间活动，午间新闻特别报道。”

屋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专注的看着这则新闻，还不时的皱一皱眉，似乎有所担忧。小女孩看了一眼电视又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一叠报纸，眉头紧皱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会是他们么?”

这时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男人，二话不说一进屋里就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小女孩也不惊讶，似乎这些举动在她眼里看来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月儿，我可能要出门几天，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阿飞哥哥。”说完那個男人转身就开始收拾行李去了。

“你要去哪儿？”小女孩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担心。

“总部调我去广州协助办案。”男人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答着小女孩的話。

“是那个吸血鬼的案子么？”小女孩依旧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眼里满满的关心。

“恩”男人头也不抬的收拾着行李回答道。

“一会儿就走么？”小女孩问道。

“恩”男人再次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也要去。”小女孩肯定的说道。

男人似乎没料到小女孩想一起跟着自己办案，所以正在收拾行李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转过头说了一声“好”就又开始收拾起來。

小女孩也随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不一会两人就收拾完毕出发了。

到达机场以后两人直接坐专机到了广州，刚一下飞机，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就走了过来。

“请问是王振华警官吗？”那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问道。

“我是”王振华回答道。

“王队长您好，我是广州特案总队肖正杰，我是代表我们总队来机场接您的，您这边请，我们整个总队都在等您”本來王振华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看对方很着急走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一路上王振华也一句话也没说，他看得出来接应的人非常急切的想让自己尽快到达广州总队，这也就说明这个案子真的很棘手，再加上之前他们乘坐的是飞往广州的专机，而且來接应的人也没问为什么身边帶着个小女孩，就更加证明了这个案子确实非常棘手。

王振华一到特案总队就直接被邀请到了会议室，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则被带到了休息区等候。

刚一进门，里边的同事都非常热情的站了起来给王振华打招呼，而就在王振华一一回应他们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魁梧，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也难以掩饰住他身上那一股让人心生畏惧的气魄，看样子也在枪林雨弹里厮杀过一些年头了。那个男人一进门到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忙着跟王振华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会议桌面前，打开桌子上的一叠资料递给王振华。

“我是广州总局特案总队的队长，大家可以叫我老疤，多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这是我们目前收集到有关吸血鬼案件的所有资料，王队长你先看看。”

“好。”王振华接过老疤递过来的资料，认真地翻阅着。然后示意肖正杰跟大家做案情的一个介绍，肖正杰点了点头，走到投影仪前面指着投影仪上边的多组照片说道：

“这个吸血鬼杀人案在广州第一次发生到现在现在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而我们掌握的资料却很少。仅仅可以推断出来的是凶手杀人的目标对象可能是随机的，不像是针对某个群体或者特别的人去的。作案地点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导向性，医院，小区，办公楼，酒店，工厂都有，被害人的年龄都是成年人20到50岁之间，年龄分布30-40岁最多。最让我们头痛的是，凶手的作案手法是我们还没有突破的，也就是整个案件的难点。”

“凶手第一次作案不是四个月前,应该是在十五年前”王振华此话一出，在场就是一阵骚动。

“十五年前？”有人问道。

“对，而且地点不是在广州，是在山西。”王振华继续说道。

“山西？”有人问道。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还记得，十五年前山西省的一个村庄里在两个月内死了200人。”王振华继续说着。

“这个案件我有所耳闻，当时还惊动了中央。但是那件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么？而且当时被害人虽然也是全身血液被抽干，但是有明显伤口的，而现在的这个案子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肖正杰提问道。

“我知道大家会有疑问，当时这个案子其实并没有了结，只是怕影起外界恐慌才不得已做出结案的措施。”王振华解释说。

“没有了结？当时犯人不是就地正法了吗？而且我记得当时这个案子你也有参与，之后这个案子破了你才被调往北京的。”老疤突然开口说道。

“没错，当时我们都以为凶手已经被击毙，可是当我们把凶手尸体运往警局的时候，我们意外的发现凶手没有留一滴血，被我们连开三枪居然没有留一滴血。我们都觉得不对劲，然后我们就把尸体送去了法医那里，结果报告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尸体里居然一滴血都没有，也就是说他在我们开枪前就已经被人抽走了血液，而且让我们更震惊的就是，身上除了我们开枪的三个伤口以外，凶手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也就是说他被人提前抽走了血液，但是还可以自由行走。”当王振华说完以后，整个会议室里都雅雀无声。包括一直很镇定的老疤，脸上也露出来难以置信的表情。

经过刚才王振华这么一说老疤也明显感觉这个案件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如果真如王振华说的，那岂不是根本不知道被害人什么时候会死，这完全已经超出了自然界的范围。

都在大家沉默的时候肖正杰怯怯的问了一句：“王队，照你这么说，那还是人干的事么？”说完这句话肖正杰还悄悄扫了一下旁边的老疤，似乎害怕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而这时候整个会议室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王振华的身上。

王振华也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然后他皱了皱眉还是开口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人了。”

大家听王振华这么一说，都相互对视了几秒。然后里边突然有人大声说了一句“难不成还真有吸血鬼！”王振华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是回了句：“大家办案小心点就是。”老疤看形势，今天也讨论不出什么来，毕竟王振华才刚到，资料都还没有完全看完，也想着私底下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王振华，也就提前散会了。

等候区里小女孩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齐刘海也没能遮住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路过的人都在小声的低语着“哪里来的孩子，好可爱。”小女孩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从远处看还有几分诡异。

王振华走出会议室就往等候区赶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肖正杰和老疤，走到小女孩身边，王振华指了一下小女孩说道：“这是我侄女，古月。”

这时小女孩也站了起来，王振华又顺手指了指肖正杰和老疤。“月儿，这是老疤叔叔，这是刚才来接我们的肖正杰哥哥。”

古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好。”

“叔叔？我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啊，还管正杰叫哥哥，以古月的年龄，正杰叫她......”还没说完老疤就意识到了这话不能说，所以就哈哈的干笑起来。而旁边的肖正杰则是一脸茫然，看着面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不明白刚才老疤的话是什么意思，以为老疤又在开玩笑也就没多想。

旁边的古月却很不高兴的瞪了老疤一眼，老疤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开话题说道：“华叔，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怀恋以前在你手里做事的日子啊。”

“是呀，那段日子是蛮值得怀恋的。不过你小子现在混得不赖啊，都是刑警队队长了啊。”王振华夸奖道。

“没您，哪有我今天啊。”老疤说道。

“拍马屁就不要来了吧，你华叔我不吃这套。”王振华回复道。几个人几句闲聊之后王振华就带着古月离开了警局，走之前老疤说自己晚上会去酒店找王振华继续研究一下案情，顺便叙下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