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爱也好，我是五岁小公主的父亲

顾云辞几次与江莼交际，就明白，小东西无论受多大的苦，都不会哭一次，就像刚刚他掐住的脖子对她暴虐，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流，但是，你如果戳中她心中的柔软，哪怕只是一下，她都控制不住她的泪水，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面对中年妇女的哀求，她哭了，再比如，现在，她爱而不得时，她也哭了……

顾云辞明白，面前的女孩的眼泪与他遇到过的其他女人不同，甚至他记忆中的人儿哭都是渴求得到什么，可是江莼不同，她流泪无关乎得到与失去，她哭只是因为，她真的难过了，受伤了，委屈了，仅此而已。

“顾云辞，可是，我真的很没用，我仅有的一颗心，还贪恋了不该贪恋的，以至于，属于我的，都不是完整的一颗了呢，我该怎么办？”江莼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很是无助的看着离她不过一寸的男人，男人脸上的疼惜的流露刺痛了江莼，颇为有些气急败坏，“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想要让你疼我，想要把心全部都交给你……”

从没有一个女人会在他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一点形象都不顾忌，顾云辞看着面前哭的眼泪纵横的女孩子，疼惜着，无奈叹息：“怎么会有你那么傻的孩子？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别人的对手，还把所有的柔软处展现出来，就不怕别人抓住了反而伤了你？”

“可……可是……可是你不是我的对手啊，你只是我喜欢的男人啊……”喜欢的人是对手吗？即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江莼也不忘了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傻，是因为，……额……因为我不觉得我喜欢你，叫做棋逢对手，因为，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是一个段位的啊……呜呜……”

“噗嗤”，顾云辞忍不住失笑出声，这丫头，哭了好久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苦情气氛，怎么就被她一句话整没了？不过，这丫头倒也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她与他确实不是一个段位。

“好了，别哭了，你嗓子本来就不好，哭这一会儿，估计过会儿都说不出来话了，别再哭了。”顾云辞对着哭泣的江莼着实是无奈，此时的他，更希望这丫头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他有所渴求，毕竟，有所渴求的人被满足了，就不会再开口嚎啕。

“呜呜，你居然还……还笑我……”江莼很是不满，这男人怎么这样，她哭的如此难过，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傻孩子，”顾云辞是真的无奈了，罢了，想哭就哭吧，不哭出来，估计她心里也不舒服，从一旁的床头桌上拿过一张湿巾，很是轻柔的擦拭着江莼脸上的眼泪，“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拿着你的痛楚一遍遍的刺你呢？”

“你……你会吗？”对待她，连擦泪都怕让她疼了的男人，会这样做吗？反正，江莼是不信的，慢慢摇头，泪珠不断，“可……可是我觉得，我觉得你不会，准确的说，你不屑，呜呜，就像最一开始，你不屑掐死我一样……”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顾云辞也不知道了，如果说，一开始他对她是有兴趣，决定先抓在手里，可现在，他却茫然了，不得不说小东西太聪明，她把他的这个想法直接击碎了，她的信任，她口吻中对他的肯定，让他不想再去做之前的事，她对她自己以后不堪处境的设想，勾起了他对她的怜惜。

“江莼，你赢了。”顾云辞笑了，笑的无奈，缓声开口，“我输了，输在你一句句的信任里，输在你对我说的每一句‘我不可能……’里。”

是了，这才是江莼，她为自己赢得了男人的认输，江莼缓缓止住眼泪，似乎还有些许不确定：“我赢了？”

“嗯，你赢了。”顾云辞点头，再次拿起另一张湿巾，擦拭着女孩红肿的眼角，丝毫没有猜到被女孩算计后的懊恼，动作依然轻柔，“三十一岁的老男人，奢想霸占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本就很过分了，你赢在了我对你的怜惜上。”

是的，自己赢了，赢了一个足智多谋的权势人物，可是，为什么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呢？

江莼自是知道为什么，看到男人欲要起身，下意识的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把自己埋在男人怀里。

顾云辞没有料到祈莼会有这样的举动，先是一愣，随即，含笑开口：“怎么了这是？”顾云辞自是不会认为这是小丫头后悔的暗示，任由江莼抱着他，静静的等着女孩的答案。

“顾云辞，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知道吗？”江莼紧了紧自己的气力，埋在男人怀里闷闷开口，“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是假话，我也没有嫌弃你的年龄，相反，你的年龄在我眼里，反而是你的骄傲，只是……”

“小丫头，我知道。”听出女孩话语里的忐忑，顾云辞安抚性的抚了抚女孩的后背，轻笑着回应，“只是，你不想沉沦，你怕沉沦后太苦涩，怕你爱上我后我仍然会离开你，对吗？”

对了，这才是江莼放弃对男人心动的理由，她确实是在意他离开她后她会面临的不堪处境，可是，这并不能阻挡她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人，毕竟，能遇到一个深爱的人，是那么的不容易，她怕的只是，她交出去的心不会被善待，那没有了心的她还能是她吗？

“其实，江莼，你不选我，也挺好的。”顾云辞蓦地叹气，抚摸了一下女孩的长发，轻声开口，“你不骗我，我自然也不会骗你，你选择放弃我，或许对你来说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我还是一个五岁小公主的父亲……三十一岁的我，有一个五岁的小公主，亲生的，那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小公主，你选了我，如果走的时间长一点，你就会被她欺负……”